楊誌自然不會落口舌,哪怕麵前是種師道,楊誌也需要考慮自身的安全,有的話可以,有的話是絕對不能;楊誌輕輕一笑:“遼東鐵騎隻要占據幽州,便可繞城南下,怕的是宰相們為了求和,直接把對方接到了汴梁城下。”

    種師道不敢置信地看著楊誌,如果局勢糜爛到這個地步,自己還真不敢多什麽。可是種師道更不敢相信,宰相們怎麽會愚蠢至此,種師道過了半晌,才搖搖頭掉頭而走;種師道耳邊忽然響起楊誌的聲音:“師兄,將來汴梁有事,切莫為一城一地心急,就算汴梁城破,隻要大宋猶在,我們還可以卷土重來。”

    種師道全身一震,楊誌此語對汴梁是大不看好,要知道現在宋金尚未開戰;而楊誌現在告訴自己,恐怕就是泄露機,要不是拿自己當親人,是斷斷不會的。種師道擺擺手,連頭都沒回,大聲吟誦道:“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狼。”

    楊誌曉得種師道信了自己,卻死誌已定,於是在種師道身後跪下相送,一個頭深深地磕在地上。種師道昂首走出院,趙纓絡等人鬆了口氣,唯獨丘半江眉頭緊皺,他是清楚的,在這幾,種師道和楊誌有的是時機獨處,但硬是等到臨行前才商議,一定是雙方都在琢磨。能讓楊誌和種師道如此費神的,丘半江不相信是趙纓絡的婚事,而應該是關於北方戰局的,種師道念的詩充滿豪壯,在丘半江看,絕不適合今的場合。

    馬車旁的元狄麵色不變,楊誌、種師道要是沒有什麽大手筆,反而讓人不敢相信;種師道朝眾人拱拱手,和趙纓絡了一聲,就下令啟程;楊誌已經聲色如常地走出來,帶著應州的官員恭送公主,一直送到十裏長亭。

    旭日東升,前麵一株株杏樹正在和煦的風中伸展著動人的身軀,絳紅滿枝;遠處疏疏朗朗的旱柳和叫不出名字的雜樹佇立在縱橫交錯的田埂上,看上去滿目綠色。趙纓絡的馬車慢慢停了下來,種師道等人自然懂趙纓絡的想法,早就勒住了韁繩,主動落下了二十步的距離;楊誌單騎上前,到了馬車旁楊誌跳下馬來,在車廂外拱手施禮:“公主一路走好。”

    趙纓絡掀開車窗的簾子:“當初讀柳三變的詞,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實在是不懂,現在,我懂了。”

    楊誌遞上半枚虎符,輕聲道:“公主,現在不是我們離愁的時候,這次你回去,壓力不會比我在應州,如果真的出現危急情況,我會請朱智卿幫忙,或者派人前去見你。”

    趙纓絡接過虎符,端詳著:“這就應該是侯蒙給的虎符吧,我聽在大名府用過一次,難道汴梁的局勢會比一年前的大名府更加危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