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議論,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種樸滿臉苦澀地跑進來說:“聖上和童太尉又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童太尉人還在高陽的官道上,把聖上的詔書已經送來,要各州和皇城司安排人發榜遼境。”

    什麽詔書,讓種樸這麽為難,楊誌接過來一看,詔書上寫著:“幽燕一方本為吾境,一旦陷沒幾二百年。彼者漢蕃離心,內外變亂,舊主未滅,新君纂攘。哀此良民重罹塗炭,宣撫使司遵奉睿旨,統率重兵,巳次近邊。

    奉辭問罪,務在救民,不專殺戮,爾等各宜奮身早圖歸計。有官者複還舊次、有田者複業如初。若能身率豪傑別立功效,即當優與官職,厚賜金帛;如能以一州一縣來歸者、即以其州縣任之;如有豪傑以燕京來獻,不拘泥於軍兵百姓,不是官員授與節度使、給錢十萬貫、大宅一區。惟在勉力,同心背虜,歸漢永保安榮之樂,契丹諸蕃歸順亦與漢人一等。

    已戒將士不得殺戮一夫,儻或昏迷不恭,當議別有措置。應契丹自來一切橫斂悉皆除去。雖大兵入界,凡所須糧草及車牛腳價並不令燕人出備,仍免二年稅賦。”

    楊誌和朱武也是一愣,前麵說出兵理由都沒有問題,唯獨最後一段“已戒將士不得殺戮一夫”,都出兵了,還不殺人,當真以為會不戰而屈人之兵?不過童貫也是昏了頭,最後一段完全可以酌情發榜,怎麽能把宋徽宗的底牌說出去。楊誌正想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朱武已經輕聲說:“聖上英明,是告誡我們不得亂殺一人。”

    朱武什麽廢話都沒說,種樸眼中一亮,立即匆匆回去稟告,種師道立即懂了朱武的意思,找來呂頤浩、種師中商議,呂頤浩直言不諱說:“童太尉做法欠妥,但是朱武提醒的是,後麵的殺戮要是和前麵的不專殺戮呼應,就是不亂殺一人的意思。”

    種師道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曉得真到兩軍對壘的時候,也許一開始還有將領在意,真到打起來,什麽詔書不詔書,沒人會受這個約束。種師道拍板說:“那我們就此統一口徑,為了下麵的將士不白死,這個口舌我承擔。”

    呂頤浩麵露憂色地說:“霸州、雄州、皇城司等各處的細作都把敵情報上來,基本證實了滄浪營說的情況,十萬大軍麵對著三萬多成建製的遼軍,如果我們進攻,加上三州十五個縣,還有守軍快兩萬人,種帥,夠嗆啊。”

    童貫還沒到雄州就知道夠嗆,真正調來的西軍隻有四萬,河朔各地的將兵驕惰,基本上不事訓練,前去領兵的王稟差不多天天叫苦;而去各地調集軍需物資的官員回報都不是沒有就是不夠,缺少最嚴重的是軍糧,除了大名府,其與各地的軍糧充其量隻有帳麵上的一半,童貫別說撈點好處了,就是正常供應也是困難。真正調來的西軍隻有四萬,

    童貫寫了一封奏章,八百裏快馬飛報汴梁,說自己星夜倍道到了前線,但是軍隊百無一有,軍糧軍械都缺,雖然從太原、大名、開德三處運轉,但是運輸需要時間,有的兵械還不合用,總之一句話,現在不能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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