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巷古桐園的官方名稱叫做刑部司副司,古桐園位於虎翼巷的道口,原本是一處鹽商的住宅,遠遠地能看見寶津樓,東麵是專門踢球的橫街,北麵一裏地外便是風景如畫的金明池。官場上的人都清楚,刑部司副司與刑部司正司根本從屬關係,刑部司屬於場麵上的機構,而刑部司副司卻是真正的實力所在,幾乎能與皇城司媲美。

    宋朝以來,刑部基本上無權,判案基本歸屬於地方上的當置司和汴梁的大理寺,再加上緝捕、刑偵機構為隸屬於州、路衙門的巡檢司,刑部隻掌審覆天下大辟案和因犯罪除免職務官員,經大赦重新錄用,或理雪冤案出給文牒證明等事,刑部司是刑部的第一大司,專門掌管敘複官秩與平反冤案等事。

    但是在官場上做文章的那些官吏很少有吃苦和冒風險的精神,副司充斥著每年通過法律考試的新手、江湖上找來的奇人、和刑部、大理寺等衙門不要的吏員,組成一個個小組對那些轉過來的案件進行調查。成功了得罪了案件的一方,失敗了不僅得罪了雙方,恐怕還得替上司背鍋。

    副司中最為艱難的兩個位置就是總捕頭和提點刑獄使,總捕頭是上上下下對這個職務的簡稱,真正的官名是招捕使;這兩個位置並不總是一個人,隻不過對於每一個案子交給誰,是刑部尚書的安排。楊誌走進議事廳的時候,一聽負責的人介紹位置,就感覺氣氛不同尋常,因為自己的位置擺在最下麵,就連範致虛的位置都不在正當中。

    負責的人是提點刑獄使沈衝,一個年屆四十的官員,帶著那種平庸的笑容說:“現在上麵有些躊躇,一方麵盼望能有一個大的事件名留青史,另一方麵卻祈禱不要得罪了什麽人。而送到我們手中的案子,從來不缺乏大事件或者大亂子,唯一缺少的就是幸運。你這次肯定是攤上大事了。”

    楊誌並沒有等多久,就看見了幾位高官出現在議事廳,除了範致虛和即將上任的李道孝,竟然有太子趙桓、鄆王趙楷、以及高俅、童貫兩位太尉和樞密副使侯蒙。這個級別就是朝堂議事都足夠了,楊誌和沈衝對望了一眼,一言不發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議事廳的鐵門被拉上,房間裏連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

    室內一片寂靜,靜得讓人渾身不自在,範致虛端起已經涼了半天的茶盞,喝了一口茶道:“遼國為皇上祝壽的使團已經到了大名府,除了正使節左丞褚堅和副使節蕭斡裏剌,還有遼國公主斡裏衍。”

    童貫端坐在上首,擰著眉頭不說話,李道孝等人默然,隻有侯蒙歎了口氣在苦苦尋思;高俅在這種場合一向說話慢,徐徐道:“楊誌,你是剛才遼國回來沒多久,和蕭斡裏剌、斡裏衍都是熟人,說說看,他們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高俅這就是在故意刁難,提醒大家楊誌的過去,就差沒明說楊誌現在不可信;楊誌不管是哪一世為人,都看不慣高俅,心平氣和地說:“遼國不放心,他們即使找不到我們與金國談判的證據,但是蛛絲馬跡的情報總是能搜集到的;派這幾個人過來,就是想在大宋,找到他們不放心的地方,然後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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