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起了雨,在暮色中形成亮灰色的雨幕,絲絲連連;客棧的景象讓楊誌想起了在揚州躲避的日子,三天兩頭換著地方,都是這樣不大不小的客棧,沒有達官貴人,各種身份的人因為種種目的,耐心地等在客棧裏。客棧裏賣酒菜,暖烘烘的空氣裏彌漫著酒香菜香,喝酒聲、喊叫聲和女人的斥罵聲音,都混入在夥計與掌櫃的吆喝聲中,時不時有人把碎銀兩與銅錢扔在掌櫃的櫃台上,也不知道是酒菜錢還是住宿費。

    放眼所見大多是辛苦奔波的人,很多人應該是走私客,見證了黑夜的消亡和黎明的出現,一張張酒桌上,人們嬉笑怒罵,有種同甘共苦的感覺。掌櫃的態度還是保持低調,而夥計在這樣的雨夜,對旅客的態度有些冷漠,看見楊誌,吆喝的聲音大的有些走調;靈貓早就和李完花一起開了兩間房間,李完花是單間,靈貓在外麵的大通鋪。

    楊誌裝作陌生人,裝模作樣地看了一遍二樓剩下的三個單間,要了李完花斜對麵的單間,在櫃台上付了一兩銀子的定金;楊誌就一個包袱,其實並不人注意,可是要了單間,讓夥計和喝酒的幾個豪客都多看了幾眼。這可是楊誌不希望出現的情況,誰知道這家客棧的底細和那些豪客的真實身份,隻不過楊誌不想住大通鋪,這個時候的人衛生習慣太差,有些人身上難聞的味道,能夠不接觸最好。

    楊誌不擔心自己會失態,身上還有燕雲殿與宮帳軍的腰牌,在這樣的小店狐假虎威一點問題都沒有。夥計是個年輕的矮個男人,留著短短的胡子,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幽州口音:“客官,你準備住多久?”

    “一個晚上,給你的。”楊誌回答說,順手遞過五錢銀子;夥計接過楊誌打賞的五錢銀子,立即換了一副笑臉說:“那您要注意了,客官,外麵有兩桌多疑的家夥,一夥是什麽藥材商人,摳得很;另一夥是江湖上的英雄,為首的人叫拚命三郎石秀,有錢的時候就是商人,沒錢的時候就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楊誌輕聲笑了笑,拚命三郎石秀,還能幹什麽,強盜唄;楊誌明白了,自己的舉動讓人以為自己身上有紅貨,連夥計都有這樣的陽光,石秀他們怎麽可能一點沒猜疑。楊誌小心為妙,在夥計退出房間以後,仔細檢查了門窗,看到木門上有門栓,心裏有了譜;在房間裏耽誤了二十分鍾,楊誌才出來。

    大堂裏已經沒有空桌子,夥計迅速地收拾了別人留下的杯碟,給楊誌空出一塊地方;楊誌問了問夥計,然後點了一斤白切羊肉和五個炊餅、一壺熱茶。夥計轉身徑自走了,去後麵的廚房準備;坐在楊誌對麵的一個窮書生上下打量著楊誌:“英雄貴姓?”

    這個問題問得很巧妙,楊誌似乎沒意識到,望著書生麵前的米飯和鹹菜,輕鬆地說:“萍水相逢,沒必要尋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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