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沒好氣地把半碗酒喝完,起身走出了房屋,屋外月光皎潔,樹葉上的露水在月光下發著晶瑩的色澤,在微風中滾動。晁補之死的時候,正是郭天信策劃以張商英取代蔡京的時刻,竟然見了一個前往西夏的年輕人,駝隊,經商;楊誌搖搖頭,這個人不管是不是那個上梁山的晁蓋,一定是肩負著使命。

    從這個角度,就可以理解西夏為什麽會去燒了大漠寺,撒辰薛遭到刺殺,大宋不是沒有人,郭天信、蔡京雖然鬥得你死我活,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一件沒少做,隻是這種內訌損耗了彼此的力量。楊業、狄青、王韶、王厚,還有後來的嶽飛,這些邊塞名將最後都沒有好下場,其實是大宋這種官場格局注定的,他們因為獲得了某些大佬的支持,才能風光一時,但是換了上司,立即就出現種種打擊。

    這也是楊誌躲到遼國來的一個原因,童貫、高俅等人比上一代的蔡京、郭天信還要不如,楊誌不想做一個冤死鬼;楊誌看著自己的影子,忽然有了一種異鄉漂泊的感覺,這一年來看著金兵的強悍,遼東百姓的悲慘,楊誌總有些不舒暢,或許到了考慮下一步的時候了,狡兔三窟,遼國隻是第一個落腳點。

    楊誌走了幾步,認真地思索,假如自己去劫生辰綱,應該做什麽?哪怕是做誘餌,燕雲殿也不會放過自己,肯定會安排人監視,甚至會告訴大宋的官府,藍彬就是楊誌,讓自己無處藏身,進一步甄別。自己到遼國以後,沒有像一般人一樣盡量不引人注意,而是亮相太多,所以一有懷疑,就肯定會被人第一批盯上。

    從幾方麵看,鈒龍這個身份一定在樞密院備檔了,要不然燕雲殿也不會知道有這麽個人,但是快活劉信守了承諾,應該沒有寫這個鈒龍是誰。好處是自己得到了保護,甚至可以在很多場合死不承認,壞處是,這個身份必須要蔡京與快活劉證實,他們可以指定任何人來代替這個身份,所以快活劉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安排人到遼國來和自己聯係。

    按照自己在遼國的風光,蔡京很容易派人找你,但是不知道是蔡京現在官場失意,還是真的隻是把自己作為一顆閑棋冷子,大宋沒有人來聯係;現在能看到蔡京用意的,隻有去大名府觀察蔡隨風是否在開酒樓,給自己留了一個主動聯係的地點。

    身後腳步聲響,惠洪和尚帶著醉意,端著酒碗走了出來說:“楊誌,你今天滿腹的心事,漏掉了一件大事。”

    楊誌扶住和尚說:“你我隻是奔走之人,沒有大事。”

    “萬疊空青春杳杳。一蓑煙雨吳江曉。醉眼忽醒驚白鳥。拍手笑。清波不犯魚吞釣。津渡有僧求法要。一橈為汝除玄妙。已去回頭知不峭。猶迷照。漁舟性懆都翻了。”惠洪和尚站穩,遞過滿滿的一碗酒,拍著楊誌的肩膀說:“世上的事不要去想明白,不明白,是空,明白了,還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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