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早已破損,坑坑窪窪,馬車有些顛簸,才走了不到二十裏地,坐在馬車上的商隊裏的幾位客商,都感到身子好像顛散了架;可是隆興行的一幫人,不是騎在馬上,就是步行,一個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山路彎彎曲曲,八馬峰是長白山支脈,山勢雄奇,兩邊綿延的密林寂靜無聲,隻有馬蹄踏地的聲音,夾雜著大車車輪的吱呀聲。

    隆興行的人都很緊張,一個個都是緊握手中的兵器,按照耶律秦的安排,始終與馬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山道上擺不開陣勢,尤其麵對高處的襲擊,簡直隻有挨打的份。好在隆興行有黑水幫的背景,這一次出來,竟然帶了一百二十麵盾牌,全是遼軍原來使用的那種鐵盾牌,大大提高了防禦的能力。

    春天的太陽溫度不是很高,山體和密林遮住了相當一部分陽光,讓照在路上的光線有一種無以名狀的詭異;耶律秦極目遠眺,有些焦慮的目光在前麵的鷹飛崖停留了片刻,然後便望向了緩緩行進的商隊,幾十輛馬車蜿蜒遊戈。芮平騎馬走近說:“按照這個速度,我們在黃昏的時候能趕到南溝。”

    耶律秦微微點頭,眼裏不掩飾憂色:“就看我們的猜測是否正確,黃昏,正是我們趕了一天路,最疲憊的時候,對方以逸待勞,你說駐軍能及時趕到嗎?”

    芮平沒有說話,輕輕撫摸頜下濃密的黑髯說:“如果沒有援軍,後果不堪設想。寇辛崖說得沒錯,九殺的信徒有一種不怕死的悍勇,要是人多,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抵擋的;不過昨天聽你介紹,我是嚇了一跳,這個人快十年沒出現了,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送上門來的。”耶律秦的神態變得很嚴肅:“他現在躲在中原,估計過得是表麵上做生意,暗地裏吃黑貨的買賣。這次他不敢收馬匹,接了一筆紅貨,想跟著我們運到薊州,再轉道大名府。莫掌櫃想看看他的能力,才同意寇辛崖和我們一路。”

    芮平和耶律秦是自幼在一起玩的好友,聞言頓時沉默,寇辛崖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但是莫振清的心思更加狠毒,寇辛崖要是表現出能力,是一個可用的人,隆興行一定會逼著寇辛崖加入黑水幫;要是寇辛崖徒有其名,很可能連性命帶紅貨一起丟掉。芮平深吸了一口空氣,目光再一次轉向正前方,擔心地說:“這個人不簡單,幾句話就能把形勢判斷得清清楚楚,要是讓他猜到,恐怕會節外生枝。”

    耶律秦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這些小人物,隻能聽命於上麵,隨他去。”

    商隊漸漸走進群山中,能夠看見飛鷹崖上像老鷹嘴的那塊突出來的石頭,樹林越來越密,空氣慢慢變得清涼,讓一路辛苦的人感覺說不出的愉悅,趕著馬車的車把子甚至開始說起笑話。隆興行的人更加緊張,耶律秦也開始擔心,自己派去送信的人會不會在途中遭到劫殺,沒有把信送到駐軍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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