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峻嶺之中,金剛山峰巒跌宕起伏,奇特險峻,山脈上有兩大山峰拔地而起,探入雲霄,山腳下碧水依山環繞,蜿蜒曲折。楊誌坐在山腳下的一座酒肆中,聽著沙淨對山脈的指指點點:“這是千朵蓮花,這是大金剛峰,這是大鵬金翅鳥,這是如來忿怒。”

    楊誌做過功課,知道金剛山上有一座定山寺,建於唐貞觀年間,相傳是唐太宗李世民東征時在此屯兵揮師,薛仁貴一箭定天山而修此廟。隻不過薛仁貴攻打的是杭愛山,離這裏還是有點距離的,楊誌喝著酒,應付著沙淨的絮絮叨叨,眼睛盯住的是酒肆的掌櫃和夥計。

    酒肆看上去不大,竹籬笆的圍牆,一排茅草搭建的房子,房子外麵是擺著四張方桌的草棚,路過的客人可以進來歇歇腳,喝點茶,點上一壺酒和幾個菜。草屋延伸到籬笆邊沿,沒有路,如果想到酒肆的後麵,隻有從草屋穿過去,坐在草棚裏就能看見,通往後麵的門半開著,夥計已經去了好幾次,應該酒店的倉庫與地窖。

    掌櫃四十多歲,頭上戴著頂舊氈帽,穿著一件八成新的棉袍,正坐在草屋的櫃台後,盯著酒肆的一切動靜,不時喊兩個夥計幹活。兩個夥計都是壯小夥子,穿著當地人的服飾,來了十幾個軍漢,根本沒難倒他們,陪著笑,上茶上菜忙個不停。秋末的太陽暖烘烘,金黃色的落葉不斷墜地,山崗的影子映在酒肆,五株樺樹在籬笆牆外傲然挺立。

    天空中有鷹飛來,嘹唳清脆,翅影矯健,給楊誌上菜的夥計沒由來地停了停手中的工作,往天空瞄上一眼;黑色的兀鷹在天空之中飛傾側回旋,似乎發現了獵物,發出短促而悠遠的叫聲,朝河邊撲了過去。楊誌在夥計的眼裏看到了火花,笑著敲了敲桌子問:“你喜歡鷹?”

    “鷹真好。”夥計眼裏是滿滿地羨慕:“鷹會飛,能飛得很高。”

    夥計的臉上有了一種希冀的熱情,楊誌掏出銀針問:“你是什麽地方的人?”

    夥計和沙淨的表情都是一僵,沙淨知道楊誌謹慎,但是沒想到楊誌到路邊的小店喝酒會毫無顧忌地掏出銀針。夥計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小人是渤海人,那裏被女真人占領了,就逃到這裏,幸虧被掌櫃的收留,才不至於餓死。”

    楊誌用銀針檢查著酒菜問夥計:“想不想回家?”

    “想。”夥計在搖搖欲墜,楊誌的銀針變成了黑色,薛李豹等人立即拔出了鋼刀,如果不是楊誌的謹慎,十幾個人恐怕就要折在這裏;薛李豹把鋼刀架在夥計的脖子上,殺氣頓現說:“說,你是什麽人,為什麽下毒?”

    四名親兵衝進了茅屋,把掌櫃和另一名夥計也押了出來,一個個用契丹語罵著“找死?”

    後院傳來馬嘶聲,應該是有人騎馬逃了,掌櫃的臉色越發平靜,甚至有了一絲安慰的笑意,楊誌沒有起身,也沒有派人去後院搜查,等薛李豹搜遍了三人的身上東西,把短刀、錢財放在桌上,才淡漠地對掌櫃說:“說出你和其他人的聯係方式,我就饒你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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