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老人,嶽父嶽母是城鎮人,還想幫著照顧一幫孩子,是願意跟著去省城的。
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地地道道的農民,連住在工業區都適應了好幾年,肯定不想去省城。
金雲飛不能不考慮老人的心情和意願。
可把四位老人留在這裏,或送回金家村,金雲飛實在不放心。
“爺爺奶奶,爸,媽,咱們這樣行不行。咱們先去省城住一段時間,能住多久住多久,實在住不習慣,我再把你們送回來。”
爺爺奶奶被說服了。
父親還是不肯,嘀咕道:“你又是這套,當初到這裏來時,你也是這樣說,結果讓我們在這裏住了整整十年。”
金雲飛笑了,“因為你們已經習慣了,當然要住下來了。媽,你是怎麽想的?”
母親道:“我聽你爸的。”
平常的時候,父親母親磕磕碰碰,小吵不斷。但隨著年齡的增大,反而恩愛有加,母親脾氣大改,更多的能考慮父親的感受。
父親道:“我不去,去了大城市,我路都不認得,不是讓我混吃等死麽。”
“爸,你去了省城,你有事幹,不會讓你閑著的。”
“去幹什麽?去馬路上種菜啊?”
金雲飛笑道:“爸,你是種菜高手,又學會了種花。而我買的三個院子,有不少空地,你在那裏可以種菜種花,你可以大顯身手。”
“真有空地?”
“有,加在一起有好幾分地呢。”
父親有點心動了,“要不,要不我去看看?”
大家都說,應該去看看,就當是去旅遊也好。
母親終於拍板,“去省城,就這麽定了。”
金雲飛長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金雲飛還有一個事要了。
植物人二弟金雲興。
醫院來了幾次電話,金雲興已經完全死亡,希望金雲飛能把金雲興移走。
八月十日,正好是金雲興的生日。
老人們都已接受現實,讓金雲飛做主,處理金雲興的後事。
金雲興一女一兒,兒子小西還小,女兒小貝九歲,她心裏有坎。
吃過晚飯,金雲飛叫上小貝,步行去澤穀醫院。
“大伯,咱們去什麽地方?”
“去醫院看你爸。”
“今天……今天是我爸的生日。”
“對,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但也是他的最後一個生日。”
“大伯,我爸他……我爸他要死了?”
“嗯,你爸要走了,他要去找你媽了。”
小貝哭了。
金雲飛坐在馬路牙子上,等小貝哭了一會,再牽著她的手繼續往醫院方向走。
為二弟過完最後一個“生日”,金雲飛簽了字,親手為二弟撥管。
小貝又哭了,“大伯,我沒爸爸了。”
“小貝,以後叫我爸爸吧。”
“那,那大伯帶我和小西也去省城嗎?”
“當然啊,以後我到哪裏,你和小西也去哪裏。”
“大伯……”
“叫爸爸。”
“爸爸。”
第二天上午,二弟火化。
下午,金雲飛率領全家人,把二弟的骨灰送到墓地,與弟妹張玉翠安放在一起。
老人們沒去,是金雲飛不讓,他怕他們又要傷心。
剛辦理完二弟的後事,金雲飛又遇到了一件棘手的大事。
銀行的股東閆妮妮搞非法集資,卷款外逃,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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