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隔壁的譚就是第五種人,有人叫他庸人,我不這麽認為。我叫他福人,有福之人,能在競爭激烈的製鞋業生存,決不是一個庸人。他有個有本事的媽,還有個有本事的老婆,他是有福之人。他老實本分,又與你金叔交好,年年賺錢不多但年年賺,怎麽能他是庸人呢。”

    “爸,你什麽人?”

    “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你爸我麽,我認為我是靈活人,這幾十年,我就是靠隨機應變過來的。你爸當過君子,也當過人,為利益幹過壞事,也為生存吃過虧。你爸本份,但不是譚那種老實,是見人人話,見鬼鬼話。如果一定要畫個圈的話,你爸是偽君子和假人的結合體。”

    “那金叔呢?”

    “你金叔麽,最複雜了,我不知道我得對不對。他有時候很君子,但有時又是偽君子,有時候是假人,有時候又是真人。總而言之,是個不能得罪的人,寧可得罪一百個陳春蓮和周國平,也不可得罪一個金雲飛。子冬,這最後一句話,你要牢牢的記住。”

    “爸,我知道,我不會忘記的。”

    於克非道:“還有,這些日子,你別往那邊跑,也不要跟你那個同學聯絡。非常時期,不找麻煩,咱們還是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吧。”

    對父親的吩咐,當兒子的王子冬不折不扣地遵守。

    可“不找麻煩”,麻煩卻主動找上門來,想躲也躲不開。

    不知是哪個腦子抽了,建議縣鞋業協會裏的製鞋企業,大家臨時拿錢出來,借給以周國平為首的那六家企業,用作員工的薪酬和遷散費用。

    也就罷了,但有模有樣,給各鞋企規定了具體的數目。

    於克非的九鼎公司,就給了五十萬的“指標”,還動員他三之內到位。

    於克非鬱悶萬分,做生意可以虧錢,退一萬步講,打牌輸了也心甘情願,就是這錢掏出去,像從身上剜肉一樣。

    這錢是借,倒能收回,收不回也能留張欠條,但這個口子一開,以後就不得了。

    於克非這吃了早飯,心裏煩躁,出門散步,吹些冷風。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雲飛公司門前。

    既來之,則進之,於克非進到雲飛公司的接待室。

    接待室的隔壁是辦公室,辦公室裏有聲音,像有人在打鬥。

    先敲門,再推門,於克非看到,金雲飛和譚炎燈正在看錄像,一邊愜意的喝著茶。

    一看就是香港武打片,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

    看到於克非,金雲飛拿起搖控器摁了暫停,一邊請於克非坐,一邊為他倒茶。

    譚炎燈在,於克非順口問道:“譚,你攤了多少?”

    “什麽攤了多少?”譚炎燈反問。

    “縣鞋業協會為那六家企業向其他企業臨時借款,大家都有份啊。”

    譚炎燈連連擺手,“我沒有,我家不用出一分錢。”

    “咦,譚,這是怎麽回事?”於克非急忙追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