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整整半個月,金雲飛兩口子回來了。

出去是開著車光化日,回來卻是悄悄的深更半夜。

不僅人回來了,還帶回來整整十一卡車的貨。其中一卡車是膠水,還有十卡車,貨都裝在麻袋裏,包得嚴嚴實實,都存進原料倉庫裏,連家裏人都不知道是什麽原料。

於克非和李騰雲,一直關注著金雲飛的動向,兩人曾有十幾個猜測,就是不能肯定金雲飛去外麵幹什麽。

也曾打了不少電話,可金雲飛嘴嚴,除了打哈哈,就是不肯開口出實話。

金雲飛一回到家,於李兩個就噪動起來,第二早早的就跑來找金雲飛。

新年新氣象,新年新變化,與金雲飛相比,於克非和李騰雲都有大變化。

於家原來是一分為二,現在卻變成了一分為三。

大兒子大女兒還是兩家聯手,二女兒卻出去單幹,於克非與兒子女兒堅守著九鼎公司。

九鼎公司仍然是兩個老廠區,繼續當金雲飛的鄰居。至於其他兩家,於克非很公平,為大兒子大女兒買了二十畝地兩個廠區,為二女兒買了十畝地一個廠區。

這次與第一次不一樣,是真正的徹底的分家,除了廠區,於克非還分給每家七十五萬元。

分家分得公平,沒有矛盾衝突,但結果是削弱了原九鼎公司的實力,可以繼續壓著李騰雲和譚炎燈他們,但與雲飛公司相比,差距不知道擴大了多少。

年紀大了,實力弱了,於克非這個製鞋行業的“老江湖”,已變得謹慎微,像金雲飛這樣,敢拉著十卡車的原料,先存進倉庫裏擱著,他是絕對不敢幹的。

李騰雲又是另一番景象,與老婆吳彩雲離婚,竟如撥開烏雲,大鵬展翅,如沐春風,心寬神爽,本來就是個胖子,現在長得更像個水桶了。

也是,原來有母老虎吳彩雲壓製,李騰雲不能當家做主,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活得窩囊。現在那叫一個瀟灑,每晚上都往外跑,一打牌,二四六分別去按摩院、洗腳店和卡拉k,星期日也不得閑,要去洗頭房痛快一回。

至於他的星光製鞋廠,大局自己掌握,具體的生產事務和銷售業務,交給了他的弟和妹。李騰雲的弟已婚,妹尚未出嫁,以前吳彩雲當家時,嚴禁李家人參與,現在李騰雲揚眉吐氣,自然要撥亂反正。

兩個鄰居進門,金雲飛還是老花樣,不看於克非,卻盯著李騰雲不放,還帶上一臉的壞笑。

李騰雲被看得很不自在,隻好舉了舉雙手作投降狀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會笑話我,我放棄抵抗,你想批判就使勁的批判吧。

於克非笑道我讚成批判,雲飛,你最好把他批得體無完膚,落荒而逃。

我為啥要批判他?金雲飛笑道老於,我為啥要批判他?他過上了夢寐以求的花酒地的生活,實現了多年未能實現的美好理想,我應該祝賀他,我應該為他高興呢。

於克非哈哈大笑。

李騰雲隻好苦笑,論鬥嘴,金雲飛忒損,能甩他十八條大街。

他拿出三萬元,扔給了金雲飛雲飛,前陣子老向你借錢,也不知道欠了你多少錢,就當是三萬吧。

金雲飛笑了笑,抽出兩千兩百元還給李騰雲。

老李,你向我借錢七次,一共是兩萬七千八百元。

李騰雲咦了一聲你記得這麽清楚?

嗬嗬,我這個人麽,欠別人的,別人欠我的,我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我服了你了。李騰雲道。

於克非道雲飛這腦子,快趕上那個電子計算機嘍。

金雲飛瞄了李騰雲一眼,問道老李,後事都處理好了嗎?

後事二字,氣得李騰雲直翻白眼我姓金的,你能不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