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快下班時,金雲飛待在鞋廠辦公室,一邊吹著空調,一邊思考著下半年的經營方略。

    鞋肯定要繼續做,但做什麽鞋,生產規模是擴大還是縮小,或是維持現狀,他這個當家人必須考慮。

    二弟和大妹一起進門。

    金曉玲指著金雲興道:大哥,是他拉我來的,說是有大事商量。

    大事?金雲飛點著頭道:好啊,我也正要找你倆商量,咱們下半年怎麽幹。

    大哥,我……我找你,我找你不是商量這個事。

    哦,你還有什麽事,能比這個事更大?

    我,我想出去單幹。

    金雲飛愣了,金曉玲也愣了,好長時間,兄妹二人都沒回過神來。

    二弟愛出幺蛾子,可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的幺蛾子大得不能再大。

    金雲飛長久的沒有開口。

    終於,金曉玲問:二弟,你是開玩笑的吧?

    姐,我是認真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二弟,你對大哥有什麽意見,對鞋廠有什麽建議,都可以提出來,沒有必要單幹麽。

    姐,我對大哥沒有意見,大哥對我最好,我怎麽可能對大哥有意見呢。

    那你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為什麽要單幹?

    金雲興道:大哥,大姐,我就是想自己出去闖闖。因為我想,我總不能永遠讓大哥護著吧。

    這個理由太理直氣壯,二弟已經結婚,也是快當爹的人,應該有要求徹底“分家”的權利。

    但金雲飛知道,沒有老婆在背後唆使,借十個膽,二弟也不敢提徹底分家。

    兄弟鬧分家,十有八、九是女人在搗鼓,這是客觀現象,這是農村的常態。

    金雲飛無奈,當大哥的,可以統領全家,但就是不能阻止分家。

    金曉玲道:二弟,我不同意你單幹。

    金雲興倒也幹脆,說道:姐,你已經出嫁,關於分家不分家,你沒資格說話。

    得,一句話就把金曉玲給噎住了。

    金雲飛終於說話了:老三,我也不同意分家。

    大哥,你不同意,我也要出去單幹。

    金雲飛看了二弟一眼,問道:這麽說,你是真的打定主意了?

    對,我真的打定主意了。

    老三,你看能不能這樣。金雲飛道:這個事我不能作主。一方麵,咱得征求爺爺奶奶和咱爸咱媽的意見,另一方麵,你回去冷靜冷靜,再考慮一下。

    好,我這就問咱爸咱媽去。

    望著二弟的背影,金雲飛長歎一聲: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嘍。

    大哥,你不能同意分家。金曉玲道。

    大妹,老三已打定了主意,我阻止得了嗎。金雲飛苦笑道。

    對二弟金雲興,全家人有兩個共同印象。一是有小聰明,沒大智慧,容易跑偏,像一匹好馬,但非得用韁繩牽著不可。二是耳朵忒軟,容易被好話熏暈,特別是他老婆張玉翠的話,枕頭風一吹就能迷糊。

    金雲興既然娶了張玉翠,兩口子感情還蠻好,全家人當然無話可說,有時候明知道是張玉翠的主意,但隻要二弟說出來,不管對錯,大家都會裝作不知。

    可這回不行,事太大,誰都知道,二弟自己單幹,他幹不了。

    母親謝玉娟聞訊趕了過來。

    大兒子,這不行,這不行,老三沒那個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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