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做噩夢了嗎?”廖亦舟問。

    蘇苒初的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她用力地點了下頭,之前的那種恐懼感其實在她的心頭一直消散不下去。

    “都過去了。”廖亦舟破天荒地將她的頭抱在了自己的懷裏,“沒事了。”

    蘇苒初哭得更凶了,她雙手抱著廖亦舟的腰,幾乎算是嚎啕大哭了,像是要把自己的眼淚全部都流出來一樣。

    廖亦舟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在剛剛他才了解到蘇苒初為什麽會孤身一人前往北城工廠區,本來因為她與葉泊如一同出現,她與葉泊如竟然生死相依而出現的酸澀此時蕩然無存,心底裏隻有滿滿的心疼。

    蘇苒初是為了他啊。

    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他有危險,她定是不會去那什麽勞什子工廠吧,而他竟然一味懷疑吃醋,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些。

    等等,吃醋?他怎麽會吃醋,吃誰的醋,葉泊如的嗎?那麽他對蘇苒初又是什麽樣的情感呢?他心裏明明沒有她,可是為什麽會為了她而吃醋?

    廖亦舟想不明白,良久之後,他將這一切反應都歸為男人的占有欲,他認為蘇苒初是自己的私有物,因此對任何有可能從自己身邊將她掠奪走的生物都抱有一定的敵意。

    夜裏他一個人對著窗戶站著,他想,他應該擺脫這種可笑的占有欲,蘇苒初是注定要離開他們廖家,離開他的,因此他也應該從現在開始就給她精神上的最大自由,包括解除他的這種占有欲。

    不過拋開這些不談,蘇苒初的所作所為確實叫他感動,很少能有人在聽到你遇難的時候能不管不顧地去找你去救你,盡管蘇苒初做這些的方式不太恰當,也未曾經過深思熟慮,可就是這樣的一腔孤勇更讓人感動與佩服。

    再回想起現在的這個擁抱,廖亦舟都覺得重有千斤,情意似乎都蘊含在裏麵了。

    廖亦舟看著她的眼神頓時又複雜起來。

    她剛剛還在睡夢裏喊自己的名字。

    終於等蘇苒初哭夠了,她從廖亦舟的懷抱裏,望著對方胸前濡濕的一片,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再稍稍抬頭,這時她才注意到廖亦舟眼底的青黑。

    她用手比劃道——你一夜沒睡?

    廖亦舟頂著黑眼圈,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道,“剛醒,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恰好就醒了過來。”

    “做了什麽噩夢?”廖亦舟問。

    蘇苒初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才用手語道——記不起來了,隻依稀記得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跑。

    她說完這句話後,廖亦舟才意識到問別人的噩夢內容是多麽殘忍多麽不禮貌的一件事情,他繃著臉,“你再多休息一下,王媽等會兒會進來給你換藥,這幾天就待在家裏養傷,哪兒都不要再去了,我先去公司一趟。”

    蘇苒初自然是點頭以對。

    以她如今這幅樣子,還能去哪裏呢?

    她又不是那種愛玩愛跑的人。

    王媽換了藥,蘇苒初本想去洗個澡,但是自己目前身上這大繃帶小創可貼的又實在不好洗,便作罷了。

    她下了樓坐在自家的客廳裏,其實她昨天是萌生了死意的,不過結果竟然奇跡般地活了過來,現在看著客廳裏這些熟悉的事物,竟然都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忽略掉額頭上裹著的紗布,便可構成一幅歲月靜好的美好圖景。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