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可以理解三伯為什麽會被他們活活氣進醫院!兩個堂兄一口氣都不敢吭!兩個堂嫂簡直就是惡魔!淩淩,你怎麽能這樣子忍讓?那小四合院確實不錯,可畢竟那麽老了,肯定得翻新重建,不投資許多錢是住不了的。那一小塊地方就要兩百多萬!太高了!”

    薛淩輕輕歎氣,低聲:“我也知道貴了。這是我爸的意思,我買下也是為了他老人家心裏頭不難受。另外,三伯不肯賣掉,如果賣給其他人,老人家九泉之下得知,非得再給氣多一遍不可!何苦呢?姐,我暫時還不缺幾萬塊,算是為了三伯花的,也算是為我爸花的。罷了罷了!”

    薛淙紅著眼睛,哽咽:“三伯還沒死,她們就焦急著賣四合院,怎麽能這樣!”

    祖上的祖訓讓眾人都做純孝之人,碰上如此“孝順”的堂嫂子,薛淙真的是快氣炸了!

    薛淩比較淡定,苦笑:“她們眼裏如果有三伯,就不會為了錢氣得他老人家進醫院。前一陣子,三伯仍能坐在輪椅上,現在……沒了。”

    老人家再有福氣,再睿智再樂觀,遇到這樣的兒媳婦,這樣窩囊的兒子,如何能不生氣?

    “姐,跟這樣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也沒法講。這事盡量別讓我爸知道,不然他又得生氣了。他最近兩年的血壓不怎麽穩定,禁不起這樣的氣惱。”

    “嗯。”薛淙畢竟也是經曆過大風雨的人,很快冷靜下來,“幸好你有錢,不然指不定這四合院就賣給外人了。”

    她是領工資過活的人,表麵上看著風光無比,實在隻是稍微寬裕罷了。

    先生雖然待遇高,但他一慣低調,車子一慣都是配的,房子也是。

    臨時要湊這麽大一筆錢,一時半會兒肯定搞不定。

    幸好淩淩財大氣粗,不然還真可能搞不定這些潑皮破落戶!

    薛淩扯了一個苦澀笑容,不知道該再說什麽。

    緩了一會兒後,她撥了電話給廖宗南,讓他立刻改了款項並打印合同送過來。

    “對,得馬上辦,然後送過來。錢我會讓阿源送存折過來,然後去銀行匯。”

    一個多小時後,合同雙方簽下了。

    因為怕被薛爸爸他們知曉,不好在追悼的現場簽,隻能去薛桓的辦公室。

    薛桓一直冷沉著臉,顯然也是被氣得不輕,但礙於對方都是年長的長輩,不好罵出聲,隻能生生忍下。

    廖宗南解釋說明天是周末,得星期一才能辦理過戶。辦理的過程仍需要對方的配合,因為有些繁瑣,故此可能得三兩次才可能最終辦成。

    雙方都同意了。

    大堂嫂和二堂嫂笑得瞧不見眼睛,歡喜得不得了。

    薛淩歎了歎氣,轉身回了追悼會現場,倚靠在一旁的大柱子上,看著最中央照片上的慈祥老者,低低苦澀笑了。

    “三伯,放心,我爸答應您的事辦到了,是我幫他幫到的。我答應您,我不會改造成什麽大別墅。我會去找帝都最專業的設計師,重新建成新的四合院。我還會帶著我爸媽他們住進去,讓我們薛家的地方繼續住著我們薛家人。”

    黑白照片上的老者仍是慈眉善目,笑容可掬,溫厚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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