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裏。

陽妤小心的將成峰扶進去,而後四處找藥箱,將藥箱打開,從裏麵拿出了紗布跟消毒用的碘酒。

看了眼成峰臉上的傷,秀眉微微蹙起:“會有點疼,要忍一下。”

“還是讓其他護士過來替我上藥吧!你才剛剛鎮定下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成峰望著她,輕聲說。

陽妤握著棉簽的手一頓,肩頭微微抖動:“連你也覺得,我是女瘋子嗎?”

“我沒事,隻是剛剛突然看到他,想到了一些事,現在已經沒事了。”

成峰點頭,不再說話說話。

見他不說話,陽妤很快拿著棉簽,細心的替他消毒。

輕垂著眸,不言不語,眼神黯淡到了極點。

成峰目光緊緊鎖著她,突然有些懷疑,不知道自己剛剛做的,究竟是對是錯。

這幾年,陽妤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言淮寧三個字,已經成為不能觸碰的禁忌,甚至........這幾個字單獨出現,她都會精神失控。

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她這個樣子,所以隻能這麽逼她。

一味的逃避隻能讓病情越來越嚴重,言淮寧就像是一個結,隻會在她心裏越來越緊,最後變成一個死結。

解決的辦法,隻有去麵對它。

原以為帶陽妤回來,讓陽妤徹底對言淮寧死心,是很好的解決辦法。

可是現在.......

陽妤的動作很輕柔,眼神卻是木然到了極點。

成峰心裏微微歎息,張嘴剛想要說點什麽,她突然緩緩站起了身,將手裏的碘酒跟麵前重新收進箱子裏,淡淡的說:“傷已經處理好了,不顧要記住,短時間內不能沾水,這休息室讓給你吧!我去隔壁的休息室休息就好了。”

“小芋頭。”成峰唇角蠕動,忍不住叫了她一聲,黑眸輕輕眯起,低聲說:“她現在應該還沒走,你出去就能見到他,這麽多年沒見他,還是去見見吧!”

陽妤握著醫藥箱的手一緊,輕輕閉眼,扯唇嗤笑:“你都說了已經這麽多年沒見麵了,那再見麵還有什麽意義呢,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陽妤直接提著醫藥箱走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正好迎麵碰上定定站在門口的言淮寧。

鼻頭微緊,她緊緊凝著他,腦海中不斷閃過父親躺在冰冷的太平間,明明長在肚子裏的孩子變成血水的模樣,心不斷揪緊。

她手不斷握緊,長長的指甲深陷進肉裏,捏的手指泛疼,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果然有些事,不是時間的問題。

當年的事情,不管過去多少年,都曆曆在目。

她有時候都害怕清醒,清醒的時候,那些事情就像是警鍾一樣,永遠都不停的跳出來,反倒是糊塗的時候最好,糊裏糊塗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什麽都不用去想。

做瘋子,真的挺好.......

見陽妤出來,言淮寧眼睛立刻一亮,忍不住踱步上前,看著她,急急出聲:“小妤。”

陽妤眼神很冷,淡淡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輕轉過頭,菱唇輕張:“不好意思,我跟先生您並不熟,所以.........希望您以後,不要用這麽親昵的語氣稱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