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翩然雙唇緊緊抿著，喉嚨像是被一雙手直直扼住。
“然然，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
陽妤微微歎氣，走上前手緊握住葉翩然的手，“然然，小橙子好像病了。”
小橙子是真的病了。
從昨天晚上被送到醫院，現在為止，一句話都沒不肯跟她說，不管他怎麽哄，他都無動於衷，慶幸的是，他吃飯，不管她喂他什麽，他都吃。
隻是眼神空洞無神，像是整個魂兒被掏空了一樣，隻留下一具軀殼。
醫院醫生診斷，他是在自我封閉。
理論上這類病，可以歸咎為神經科。
“你說什麽？”葉翩然睜大眼睛望著陽妤。
陽妤低頭微斂了斂眉，怕葉翩然接二連三的經曆重創會受不了，便隱瞞了小橙子疑似自閉症的事情，隻說他是病了。
“他昨天晚上經曆那樣的事情，現在還能吃能喝，已經算是不容易了，然然，他這是心病，心病得心藥醫治，你是他最親的人，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倒下。”
小橙子病房前，陽妤低聲說道。
葉翩然肩頭微微有些抖動，緩緩上前，打開病房的門緩步走了進去，在小橙子病床前站定。
聽到響聲，小橙子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整個人蜷縮著，雙手抱著雙膝，做出保護自己的動作。
葉翩然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音量平平的開口：“小橙子。”
“媽咪來了。”
聽到媽咪兩個字，小橙子倒是稍稍有些反應，轉頭睨了她一眼，又很快轉過了頭。
葉翩然雙手緊握著，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鍋裏煎炒一般。
上前一把將他抱進自己懷裏。
“小橙子，你別這樣........媽咪有些害怕........”
陽妤站在門口，神情呆滯的看著這一幕，眼眶微熱，有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成峰聽聞消息趕過來，正見陽妤靠在小橙子病房前偷偷的哭著，心裏微緊，緩緩踱步上前。
將手裏拿著的紙巾遞到她的麵前。
“擦擦眼淚。身為醫生，在醫院裏哭像什麽樣子。”
陽妤轉頭將成峰遞過來的衛生紙接過來，但是並沒有擦眼淚，而是勾唇笑了笑：“-你難道就沒有想哭的時候嗎？”
“身為醫生，可是卻連自己在乎的人都沒辦法救回來。”
成峰學著她的動作靠在牆壁上，緩緩閉上眼：“人都有想哭的時候，這不過是個發泄情緒的方式。”
“你什麽時候哭過？”陽妤轉頭，沾染著水霧的眸子緊盯著成峰。
成峰目視著前方，眼神縹緲迷離。
“大概是......上大一的時候跟隨導師第一次進手術室，那次手術失敗了，病患家屬抱著病患的屍體哭的聲嘶力竭。”
“第一次進手術室碰到這樣的情況，再加上那會兒年齡又小，自然是承受不住想哭，那會兒導師倒是沒有罵我，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是從那一刻才明白，這世上每天病的，死的人多如牛毛，而醫生，隻是將這種概率降低一些而已。”
陽妤沉默不語。
成峰扯嘴，繼續說：“神經科的人已經給小橙子製定了治療方案，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