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書法老師。”言暮春轉動輪椅從後麵出來，瞥見這一幕，脫口而出道。
蘇繾聞言，緩緩轉身，緊皺了皺眉：“你什麽時候對書法感興趣了？”
言暮春漆黑的瞳仁裏有一道微光一閃而過，“突然覺得挺好玩的，您不是從小告訴我，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嗎？所以我就想著幹脆請個老師學習一下。”
言暮春說的很平靜，故意忽略了韓雲茵是葉翩然養母這個問題。
蘇繾轉頭，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了幾秒後，收回了目光。
“你有心學習，我也不好說什麽，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話吧！”蘇繾冷冷的看著她，轉身踩著高跟鞋朝著電梯走去。
言暮春搭在輪椅上的手不斷收緊，抬眸看向一直低著頭的韓雲茵，輕眯了眯眼睛。
等蘇繾的身影消失後，臉立刻跌了下來。
“誰讓來這裏的。”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言語中滿是質問。
韓雲茵一時呆住了，愣了一秒，抬眸看向言暮春，言暮春身上穿了一件簡單的灰色針織外套，長發垂落，依舊是清秀的臉龐，但是眼睛，卻是陰寒的嚇人。
這是韓雲茵不曾見過的言暮春，但是實際上........她也根本不知道言暮春偽裝的麵具下，真實模樣是什麽樣。
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她根本不了解她.......
真的是她嗎？真的是她殺了錦峰？心底不斷冒出一個說話的聲音，韓雲茵隻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愣愣半天，才緩緩張嘴：“我.......對不起，我是想過來提醒您，該去花園練習書法了。”
“你到多久了？”言暮春微垂著眸子，繼續逼問。
在她冷鷙的目光審視下，韓雲茵指尖不斷顫動，她幹脆緊握住，恢複如常，淡淡道：“剛到，不小心踢到了花瓶，我沒想到夫人過來了。”
“你怎麽知道那是我媽？”言暮春眯了眯眼，輕聲接話。
韓雲茵愈發緊張了，忍著心裏不斷蔓延出的痛意，低聲道：“小姐您跟夫人.......長的很相似。”
話落，言暮春唇角倏地勾起一抹冷笑：“是嗎？”
“是的......你們.......都一樣的很美。”韓雲茵接了話，扯唇笑了笑。
言暮春長睫翕動了動，雙目咄咄的審視著韓雲茵，突然失笑：“你上次做的土豆湯，還能做嗎？挺好喝的。”
很小的時候，每次蘇繾拉著她站在人前，總有人說，她跟蘇繾長的很像，可其實她們長的，也不過是五分相似。
母女.......
言暮春輕歎了歎氣，她跟蘇繾，大概是這世界上最不像母女的兩個人。
曾經，她也一度懷疑自己不是蘇繾親生的，這世上，哪有母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可是.......家裏的攝像師記錄了她從蘇繾懷孕，一直到她出生的照片，她的的確確，是蘇繾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她很喜歡吃土豆湯，是天生就喜歡的，但是蘇繾不喜歡，也不讓她吃。
她覺得有些可笑，上次韓雲茵做的一道土豆湯，莫名讓她覺得有些母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