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戛然而止。

言暮春用力的閉閉眼,再睜開,眼睛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淡雅。

雙手落到輪椅的開關上,按了一下,輪椅自動往下升,緩緩地轉了過來。

她水波瀲灩的雙眸蕩著漣漪。

塗著唇膏的菱唇微動了動:“你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了,我還以為,你的心思,都放在那個Rose的身上呢。”

言暮春尖細的手指輕輕蜷動著,雙眼細細打量著他。

來的路上,厲璟霆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劍眉如星,眼眸冷硬。

“跟你合作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不過.......你最好別動她。”

言暮春失笑,烏黑的長發輕垂著,眼眸犀利的望著他:“要是你今天簽了那合同,就等於是失去了北美的勢力,你拿什麽跟父親抗衡,怎麽做到你答應我的事情?”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你真為了她,毀了你自己嗎?”言暮春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這跟你沒關係,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厲璟霆臉上青筋豎起,眸色冷厲。

今天若是沒有那場槍擊,他就能將葉翩然救出來了.......

言暮春嗤笑:“那就希望你盡管動手,還有.......今天的事情,不是我要這麽做的,是她讓我這麽做的,否則的話,我怎麽可能會剛好那麽巧知道你們在那家咖啡廳談協議呢。”

“她比我想象的,對你更加癡心,都這樣了,還是不願意傷害你。”言暮春抬頭,杏眸染著笑。

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真情……

厲璟霆呼吸一滯,看向言暮春的眼眸愈發的冷。

“她隻是想要阻止我,可你想殺她。”

那槍口,分明就是正對著她的,而且槍打在玻璃窗上的洞口,也是正對著葉翩然的。

他冰寒的聲音,宛若冰窖一樣,不自覺的便讓人後背泛涼。

言暮春垂在輪椅上的手,下意識握緊。

“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在幫你絕了你的後患,成大事者,要想成為霸主,就要斷情絕愛,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就有了軟肋,你看……這次父親,不就是抓住了你的軟肋嗎?”

“拿你最在乎的東西,變成一把利刃,厲璟霆……你別忘了,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妻,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你不會,是想為了她,對我下手吧。”

言暮春指尖緊緊握著,咬咬牙,眼底徒生出一抹害怕。

她拚命的呼著氣,佯裝淡定。

“很快就不是了。”厲璟霆泛白的唇角微扯著,冷冷張嘴。

“你什麽意思……”言暮春上下吞咽著口水,緩緩的按下輪椅開關後退了一步。

眼珠轉動,輕抬了抬頭,澄靜的眼睛一片亮色:“你不能對我動手。”

“厲璟霆,我可是言家大小姐,你要是對我動手,我母親不會放過你的,還有……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跟司安的關係。”

厲璟霆嗬嗬一笑,冷意直達眼底:“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殺你了?”

“折磨人有很多種方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拿走她最在意的東西。”

“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動她,否則的話,你搬出司安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