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城眼神一沉。

抓著江暮雨的手越來越緊，好像在確認這一切是不是虛幻的泡影。

“霍大少，這是……我們第二次舉行婚禮，我本來希望可以完美點的。”江暮雨仰頭看著他，視線溫柔如水，唇角的笑容帶著幾分虛弱。

她多想好好的完成這麽一場婚禮。

唇角蕩開一抹淺淺微笑，她眨了眨有些模糊了的雙眼，想看清此時他臉上的表情。

“對不起……”

他的心猛地一抽。

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前，眼前的女孩雙眼已經閉上，嘴角邊的笑容都還沒落下。

“小一！”

……

“霍大少，以後長大了你是喜歡西式的婚禮？還是喜歡我們中式古典的婚禮？”

“問這個做什麽？”

“人家就是好奇，想要偷偷問一下而已，你說嘛你說嘛！”

“那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小小女孩拖著下巴，整個人趴在沙發上，雙眼亮晶晶的，一臉憧憬。

“我的婚禮，要有非常漂亮非常夢幻的白色婚紗，還有頭紗要長長的，最好能把我整個人都蓋上。然後一雙個好像灰姑娘一樣的水晶鞋，一步一步的走向我的王子！”

“還王子，你這個笨蛋有人要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霍大少你太討厭了！”

那個午後的書房裏，一個少年在辦公桌前寫作業，一個小女孩趴在沙發上兩條腿搖搖晃晃不停。

想著夢寐以求的婚禮，她的眼睛總是忍不住的往辦公桌前的少年看去。

幻想著他娶自己的話，會是什麽樣子？

“收起你不切實際的白日夢。”頭都不抬的少年，仿佛有所察覺一般，淡淡說著。

女孩笑嘻嘻的說道：“怎麽就不切實際了？霍大少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還想知道我所有想法啊？”

“還用猜？”鄙夷的口吻。

“……”

那樣的午後時光，顯得那麽舒適安逸。

那麽美好，也那麽的遙遠！

……

“小一……”

低低的聲音，好聽的似乎和夢裏的那個少年聲音重合在一起了。

她聽著隻覺得心頭一疼，為什麽他會這麽著急？

霍大少，是你麽？

出什麽事了？

“小一，你再不起來，年年要生氣了。”

這話為什麽聽起來那麽的哀傷？

她呆愣愣聽著傳入耳膜裏的聲音，想睜開雙眼看他一眼，卻發現怎麽也睜不開。

她這是怎麽了？？

……

病房裏安靜的猶如沒有一個人的存在。

霍北城靜靜坐在床邊上，握著江暮雨的手，和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很低。

他眼睛裏沒有任何的光彩，目光始終停留在床鋪上的女子身上，看著她略微蒼白的臉色，抬手輕輕觸碰了下。

“小一，年年幾個說你這麽長時間不回家，下次見到你就不理你了。”

溫柔的低聲細語，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清晰。

那一日婚禮上，突然昏睡過去的江暮雨，讓所有人都嚇到了。

已經一天一夜了，病床上的人似乎完全沒有清醒過來的樣子，霍北城也始終陪在邊上，一步也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