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知道。

    他什麽都知道了。

    這是邱靈兒在看著兒子那雙眼睛,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爸爸是不是也不會再來看我了?”言思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還沒到知事的年紀,卻敏銳的從身邊的大人暴露出來的細枝末節中猜到了真相。

    這是他不知道在胸口埋了幾天的心事,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所以一直沒有問也沒有說。

    邱靈兒眼眶瞬間濕了,他將眼前的小家夥抱進懷裏,吸了吸鼻子,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安慰小言思,也是勸自己接受事實:“爸爸很愛你,很愛很愛你,隻是他去的地方太遠了,他找不到回來的路。”

    言思兩隻手攬住邱靈兒的脖子,眼淚落到邱靈兒肩膀上:“我知道了,媽媽,我想爸爸的時候,爸爸也會想我對吧?”

    “對。”邱靈兒喉嚨哽著,“對,爸爸會想你的,他不會忘記言思的。”

    懷裏的小家夥肩膀劇烈的顫動著,聽到這話,臉上卻露出一個帶著眼淚的笑:“我也會一直一直,一直記得爸爸。”

    是誰說過,人類懼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未知和遺忘。

    邱靈兒抱著懷裏的小家夥,在心底輕輕說:顧澤言,你看,你不用怕,我們都會記得你的。

    在葬禮的前一天,邱靈兒回了一趟顧家。

    “總裁一直沒有回去過,他和你離婚之後就一直住在酒店裏。”這是秦越的原話。

    邱靈兒是一個人來的,將車子停在顧家門口的時候,她突然有些恍惚。記憶似乎穿越了流年,回到兩年前的夏天,她和小七在房間裏追逐打鬧,樓上顧澤在書房辦公,外麵宋遠在安排保安的排班保護所有人的安全,而廚房裏傳來陣陣香味,是王媽在準備晚飯。

    邱靈兒唇角忍不住勾起一點弧度,不過,很快就被拉回了現實。

    日漸灼熱的日光有些晃眼,邱靈兒推門下車,熟練的用鑰匙打開大門上麵掛著的鎖。

    院子裏的草坪看起來應該有人定期整理過,沒有肆無忌憚的瘋長,零星錯落著幾朵被烈日曬得蔫頭耷腦的野花,院子裏那兩顆據說是老太太當年留下的杜鵑樹,花開的如火如荼,葳蕤熱烈。

    邱靈兒站在門口看了一會,眼前的場景和記憶中的逐漸重合,印成一副永生難忘的畫卷。

    這些東西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不敢過多的停留,腳步匆匆的上到他和顧澤言曾經居住的二樓,卻連臥室也沒勇氣再推開看看,拿到想要的東西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直到車開出去好遠,邱靈兒才一腳踩下刹車。

    她緊握著手心的小瓷瓶,在空無一人的林蔭道上,彎下腰整張臉伏在方向盤上,忍不住淚流滿麵。

    顧澤言去世的消息震動整個A市,而與他的死訊不相符的是,顧澤言的葬禮卻是非公開的。

    A市大大小小的媒體想盡了辦法想要拿到葬禮的第一手照片資料,卻無一例外被邱靈兒安排的保安攔在了西山的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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