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有些塊，額頭鬢角濕乎乎的。
心悸的感覺還在胸口縈繞不散，邱靈兒隻記得自己做了個夢，但是夢到了什麽卻完全不記得。
伸手下意識摸了摸肚子，那裏平坦一片，什麽也沒有。心底的希望再一次破碎，邱靈兒胸口突然疼了一下。
晚上怕她害怕，或是有什麽事要起夜，顧澤言都會在床頭留一盞小小的夜燈。
邱靈兒腰上還搭著顧澤言的手臂，他們兩個人麵對麵躺著，邱靈兒看著近在咫尺顧澤言的眉眼，想碰一碰，卻遲遲沒有伸出手。
“我不配。”邱靈兒想，“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不配。”
不配顧澤言的好，不配現在的安穩幸福。
她的指尖在肚皮上劃過，突然想：“孩子會去哪裏呢，他們都說孩子沒了，沒了就是死了，死了會去哪裏呢？”
邱靈兒這些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她和顧澤言這樣愛這個孩子，那孩子肯定也舍不得他們啊。
“你去那裏了呢？”
她將搭在腰間的手臂輕輕拿開，睡夢中的顧澤言大概是感覺到了，手指動了動，有醒來的趨勢。
邱靈兒柔聲說，“我去洗手間。”
“嗯。”顧澤言鼻尖哼出一個音調。
邱靈兒轉身起床，卻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轉身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你去哪兒了？”邱靈兒小聲呢喃，“寶寶？”
她在走廊上摸索著，走到那個嬰兒房門口卻停下了腳步，伸出的手沒有將門推開，頓了頓，反倒自己垂下了，“你不在這裏，這裏的是假的。”
這個時間的顧家萬籟俱寂，房間各處都亮著燈，邱靈兒連鞋都沒穿，就這樣光腳在房間裏各個角落走來走去，嘴裏不停重複著一句話，“寶寶，你去哪兒了？”
“你出來好不好？”邱靈兒將每個房間都打開看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現，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
“寶寶？”別墅裏麵沒有，邱靈兒索性去外麵找，“你下午不是還和媽媽說話嗎？”
開門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的輕細，邱靈兒身上隻穿著睡裙，光著腳，就這樣跑了出去。
外麵的空間很大，邱靈兒的聲音也逐漸變大，“你在哪裏啊？你出來好不好？媽媽很想你。”
樓上，顧澤言手指輕動，下意識想將身旁的邱靈兒往懷裏帶，但是伸出去的手卻摸了個空。
心裏一寒，顧澤言的睡意一瞬間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他猛地坐起身，“靈兒？！”
房間裏空空如也，臥室的門半開著，走廊的光映了進來。
“靈兒！”顧澤言立刻從床上翻身下來，連鞋都來不及穿，就這樣跑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嬰兒房，但是嬰兒房房門緊鎖著，根本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顧澤言毫不猶豫往樓下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叫，“靈兒！”
可是沒人回應，顧澤言一顆心在看到打開的別墅大門時，狠狠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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