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安記憶力極好。

    葉舒車禍身亡的那個晚上,臨市下過雨,局部陣雨,大霧天氣還發起了紅色警告信號。

    黑色小轎車直接衝入前往江城的高速過道斜坡,撞到樹枝上,發生小規模爆炸,車內兩人一個甩到車外死亡,一個死在車內。

    這個車禍來得很巧合,是人為的。

    誰動的手?

    盛安安抱腿坐在沙發上思考。

    她想起那天陸行厲濕掉的襯衫,掩藏在西裝外套內。

    他之前去過哪裏?

    “那天江城沒有下過雨,他的衣服是怎麽弄濕的?真的是沾上霧氣?那外套為什麽沒有濕?”盛安安想,“如果真的是陸行厲,那麽葉舒一定跟他說過什麽,讓他突然改變主意。有沒有可能,那天晚上他就已經知道我不是沈安安?”

    “葉舒告訴他,所有關於沈安安的特征,他發現和我對不上,所以要滅口?”

    盛安安頓時冷汗涔涔。

    不可能!

    如果陸行厲真的全都知道了,他為什麽一句話也沒質問過她?

    他怎麽可能不問!

    他瘋了嗎?

    盛安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才是瘋了。

    她在懷疑什麽?

    陸行厲那麽疼愛她,他是第一個比盛璋澤都要縱容她的男人,她喜歡他,有什麽好懷疑的?

    而且,他知道一定會問的。

    他不問,反而替她殺人掩埋秘密,那是瘋子。

    沒人能做到,知道這麽大的一個秘密還能平靜如常。

    陸行厲的脾氣那麽簡單粗暴,他發現自己被騙了,一定會雷霆大怒的,他會第一時間問她。

    葉舒的死,和陸行厲無關。

    會不會是魏軍?

    魏軍有必須要殺死葉舒的理由。

    陸行厲沒有。

    可是,她心裏忍不住會想:陸行厲就是一個瘋子,他瘋起來沒有人能抵擋。

    盛安安努力拋開這些荒唐的思緒,漸漸靜下心來。

    今天是節目錄製最後一天,酒店外麵全是記者,盛安安的環節已經錄完,她和陸行厲打算留下來玩一天。

    酒店方有特殊VIP通道,可以避開記者走,陸行厲安排好回來,看了眼電視,眸色沉靜,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葉舒死了。”盛安安轉頭,看著他的眼睛說。

    陸行厲頷首:“我正要跟說這件事。”

    “誰做的?”盛安安問他。

    “魏軍。”陸行厲平靜道。

    “有魏軍的把柄嗎?”盛安安低聲,“我們可以利用的。”

    陸行厲坐了下來,失笑道:“葉舒的案子就是他提前結案的,他不會輕易留下自己的把柄。”

    確實。

    他說得有道理。

    魏軍不是愚蠢的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盛安安似乎沒有意外,也似乎鬆了一口氣。

    魏軍心裏有鬼,才會急於結案,恰恰證明葉舒的死和他有關。

    如果是陸行厲,魏軍不可能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一切都有了一個合理解釋。

    盛安安仍是抱腿沒動,烏黑微涼的頭發披在她身上,映襯著冰肌玉膚,像一尊美麗的少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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