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安墜海的一刻,好像聽到陸行厲的狂吼。

    接著漆黑無情的大海吞沒了她,在掀起的巨大海花衝擊下,盛安安眼前泛起無數泡沫的雪花,身上被肖北死死禁錮著,沉重得無法動彈。

    他們往海的深處陷落,最後連遊輪上的一絲光芒也消失了。

    周身一片寂冷黑暗,仿佛無底深淵,在強烈的海壓刺激下,盛安安頭痛欲裂,過去的往事好像一下子敞開神秘大門,就像倒帶一樣,加速快進的湧入她記憶裏。

    黑暗撕裂,朦朧的光點越發清晰接近。

    她以沈安安的角度,走進了記憶裏,聲音也是沈安安的:“阿默,你說那個人就是被關在這裏?”

    她抬起頭,看到還是少年殘缺模樣的阿默。

    他緊緊牽住她的手,點頭:“我有點怕。”

    “我們要不報警吧?”沈安安說,“季叔會幫我們的。”

    “不行,你會有事的。”阿默搖頭,聲音嘶啞艱難道:“你和外婆對付不了這些人,我不能讓你們有事。”

    沈安安沉默。

    他們身處在鄉下房子的地窖中,周圍昏暗陰冷,厚重的鐵門裏不時發出撞擊聲和詭異的叫聲,瘮人得很。

    沈安安揉了揉發涼的手臂,不禁往阿默身上靠攏,她的姿勢極其依賴他,臉頰貼著他胳膊,望著這緊鎖的鐵門。

    阿默揉她腦袋,說:“李媽他們沒有這麽快回來,要進去看嗎?”

    沈安安點頭道好。

    阿默解開鐵門的鎖鏈,他雖然沒有鑰匙,但跟在李媽身邊這麽多年,阿默也學到一套小偷本事。越長大,阿默的心思就越深,越懂得自保。

    一推開門,沈安安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她幾乎嚇出尖叫,還是阿默緊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沈安安才平複自己的情緒,勉強鎮靜下來,卻還是很害怕。她緊緊黏著阿默,聽到阿默說:“肖北,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肖北就被關在一個一米多高的狗籠子裏,整個身形發育得有點畸形,四肢爬行腰背並不能挺直,臉色蒼白如紙,唇也有點破損。肖北骨瘦如柴,不像一個少年人。

    他撕開阿默的麵包狂吃。

    吃完,他捧起水盤子狂喝水。然後,他問阿默:“什麽時候殺了我?”

    他會說話,聲音比阿默受損的聲帶還要難聽,結結巴巴的,讓沈安安很意外。她問:“你、你想要回家嗎?我和阿默,會努力救你出去的。”

    他眼底毫無波瀾,灰暗絕望。

    肖北想死,從未求救過。

    他開始用身體撞鐵製的狗籠,一下比一下猛烈,這時沈安安才看到,肖北的背上長了一個奇怪的大包,就像駝背的人背著一個包袱在骨肉裏。

    他不要命的用頭去撞,鮮血流了下來。

    沈安安嚇壞了,後退了幾步,阿默則抓住她的手往外走:“走,我們走,別刺激他了。”

    “你殺了我,做我啊!”肖北艱難的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隨即,阿默關上鐵門,重新將鎖鏈扣上,擺回原來的模樣。他們離開陰暗的地窖,去到陽光明媚的外麵,好像一下子從地獄回到人間,渾身卻仍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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