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重新變得清晰。

    莫如雲看清了他的臉,徹底清醒過來。

    是雍鳴。

    看樣子,是第一人格。

    她頓時放鬆下來,開心地摟住他的脖子,說:“你醒了呀?”

    距離上次在雍容的生日宴上後,又有一段日子沒有見他。

    雍鳴任憑她摟著,以指腹輕輕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心疼地問:“你夢到了什麽?怎麽一直在哭,在發抖?”

    莫如雲微怔。

    夢到了什麽?

    那不是夢。

    莫如雲抿了抿唇,說:“我夢到了……一個恐怖故事。”

    雍鳴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恐怖故事?”

    “對,”莫如雲強調,“隻是一個故事,不是真的。”

    她向來不敢把自己心裏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因為,這會給別人帶來很大壓力,而且人家也不會理解,而她經不起任何評判。

    可今天碰到莫極妙的事,勾起了她心底最深的陰影,她感覺壓力好大。

    既然是第一人格,那以故事的名義給他講一點,應該沒事吧。

    他肯定不會像第二人格那樣,打壓、嘲諷她。

    於是,莫如雲說:“在這個故事裏,我變成了一個很小的孩子,被一個很高的大姐姐綁起來,關在一個倉庫一樣的地方,拿許多針紮我。”

    她說到這裏,見雍鳴滿眼震驚,忙止住話頭,說:“聽起來是有點怪,算了,不聊它了。”

    第一人格如此溫柔,又如此敏感,這樣陰暗的故事顯然給了他很大壓力。

    “沒有不好,如如,我在聽。”雍鳴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憐惜地問:“然後呢?有人來救她嗎?”

    “有呀,就是你呀。”莫如雲抱住他的脖子,企圖賴掉這個話題,“你不是來把我叫醒了嗎?”

    “我是說在那個夢裏。”雍鳴撫著她的臉,執拗地問:“如如,告訴我,有人來了嗎?”

    莫如雲微微一愣。

    他在試探她。

    試探她是否失憶。

    她當然不介意告訴第一人格,可不行呀,也許第二人格正在偷聽。

    於是,莫如雲說:“我不知道。”

    雍鳴頓時紅了眼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作勢就要往下拉。

    莫如雲連忙抱緊他的脖子,問:“這是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雍鳴搖了搖頭,哽咽著說:“如如,你沒有說錯,隻是我……”

    說話間,他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莫如雲當然不肯鬆手,她仗著他不舍得強扯她的手,用力地抱緊他,問:“你是不是心疼那孩子?”

    雍鳴動彈不得,隻得望向她,說:“抱歉,我……”他說著,眼中又溢出了淚,“我不小心把你代入了那個孩子,所以……”

    他難過得說不下去。

    莫如雲望著他悲傷的臉,心髒亦開始隱隱地發痛。

    第一人格的確很愛她,但莫如雲看得出,他此刻的痛苦不全是因為對她的愛。

    因為,能夠給她講出小鳥故事的他,竭力遮掩一身疤痕的他。她知道,對於那件讓他痛苦到不得不用人格解離來應對的往事,盡管他肯定沒有第二人格記得那麽清晰,也以為那隻是綁架造成的意外,但他所承受的痛苦,也已經到了他自己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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