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在已經因為缺氧而泛青的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動用全身的力量,以愛之名地纏縛,以卑微的姿態,企圖喚醒他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性。

    是她僅有的,絕地掙紮。

    漸漸地,意識開始模糊。

    疼痛開始減輕,身體開始漂浮,眼前的一切,逐漸化為虛無。

    忽然,記憶的深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穀,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

    清冷、優雅又虔誠。

    “阿臣哥哥,你害怕死嗎?”

    “害怕。”

    “為什麽?你們教徒死後會上天堂吧?”

    “嗯。”那個聲音說:“但天堂裏沒有你。”

    是啊,她不是教徒。

    那麽,死後,該去哪裏呢?

    看來果真要如雲一眼,散去了吧……

    忽然,喉間傳來巨大的痛感。

    美妙的幻覺消失了。

    身體寸寸恢複知覺。

    熟悉的體味傳來,在一股莫名力量的驅使著下,莫如雲張開了沉重的眼皮。

    頓時,落入了一雙漆黑的眼中。

    他盯著她,目光如刀。

    裹挾著狂躁、憤怒,以及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莫如雲微微回神,轉動著眼珠,環顧著四周。

    一邊抬起酸麻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房間,仍是那個房間。

    脖子上劇痛仍在,但那隻釋放死亡的手,已經不在了。

    她活下來了。

    悄悄地,莫如雲鬆了一口氣。

    這時,唇瓣忽然被大力覆住。

    她微微一愣,順從地抬起了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命是這樣撿回來的,當然不能功虧一簣。

    為了活著,再不情願,也要偽裝到底。

    一番糾纏後,雍鳴忽然停下來,掐住了她柔嫩的下巴,“貪心的女人。”

    “……”

    “聽著。”他霸道地盯著她,目光堅定強烈,“我跟他,你隻能愛一個。”

    莫如雲吃痛皺眉,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溢出了淚。

    “現在決定。”手指寸寸收緊,他強製地命令,“我還是他。”

    這種送命題……

    想活著,當然就得果斷地選他。

    但這問題答了就是一個承諾,難道要真的從此回避第一人格?不可能的,那才是她的愛人。

    莫如雲想了想,說:“你……”

    雍鳴神色一鬆,嘴角浮起了微笑。

    莫如雲立刻抓住機會扯開他的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順勢銜住了她的唇瓣,她趁機藤蔓一樣地纏住了他。

    這樣,或許可以免於挨打。

    然後,在雍鳴失去防備之時,輕輕地咬住了他。

    他吃痛,微微地掀起了眼。

    略有不滿。

    “你……”她小聲開口,霧蒙蒙的眼睛微微地彎了起來,“是不是也愛上我了?”

    雍鳴微微怔忡,隨即臉色驀地一沉。

    這女人!

    耍他!

    他作勢就要起身,莫如雲連忙抱緊他,說:“別讓我選了,我都愛。”

    他動作一滯,盯住她,眼裏彌上一層危險的冷光。

    “我愛你,雍鳴,”她趁機緊緊地抱著他,親吻他,被大力扼過的喉管發不出清晰的聲音,一說得快了,就會帶上哭腔,“不管你是哪個,我都愛你,對我來說雍鳴隻有一個,就是你,就是我老公。你也是愛我的,你隻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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