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鳴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對阿星說:“你去忙吧,我會勸她。”
阿星先是點頭,而後又略一猶豫,說:“舅舅,既然你出來了,那骨灰盒……”
雍鳴擺手,“我會安排。”
阿星帶著人進了別墅。
莫如雲正要開口繼續說學校的事,雍鳴忽然身子一晃。
她連忙扶住他,離得近了,才看到他已經滿臉冷汗,雙眼微磕,似乎立刻就要暈倒。
止痛藥需要時間起效,而他的傷口其實隻愈合了一層表皮。
正常人這會兒還需要仔細保養,那個變.態卻高強度地折騰了一整天,他倒是耐痛,但第一人格卻比普通人更加不耐痛。
莫如雲將雍鳴扶到了最近的木質長椅上,從包裏翻出手帕,剛剛擦到他的額角,便見他轉頭一躲。
她僵住,慢慢地收回了手。
他微微睜開了眼,如水的眸沉默地望著她。
莫如雲攥緊了手帕,說:“那些話都是針對他說的。”她指著自己臉頰和脖頸上的指印,“他今天發了一天瘋,我被他弄得心情好差,跟他吵了半天,話趕話才說成了那樣子。”
雍鳴靠在椅背上,雙眼無神地望著遠處翻卷著陰雲的夜空,沉默。
莫如雲想了想,問:“你還記得我割腕的事嗎?”
雍鳴看向她,冰涼的手指顫抖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心裏一陣暖。
看吧,他真的很愛她。
即便是被她傷了心,在提起她過去的痛苦時,還是會給她支持。
“我告訴過你,小的時候我差一點就病死了,但有一個好心人救了我,把我帶回家,我的名字就是他取的。”莫如雲說:“他就是莫極臣,我以前愛的人。”
愛。
雍鳴望著她,心裏五味雜陳。
他想她肯定不知道,她從沒有對他說過這個字。
然而,她下麵還有一句,“也是我的親哥哥。”
雍鳴沒說話。
縱然他的目光溫柔如水,她也不由自主地回避了,這完全是因為這件事真的太惡心了,“我媽媽生前曾被他爸爸……欺負過,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關係。”
雍鳴望著她泛紅的眼睛,心疼了起來,“這是誰告訴你的?他嗎?”
莫如雲擦了擦眼睛,搖頭說:“是他媽媽。他媽媽是個挺好的人,從來沒有欺負過我。”
雍鳴沉默片刻,問:“他知道這件事麽?”
莫如雲搖了搖頭,“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莫極臣是個極為幹淨的人,無論是外表還是心靈。
而他的父親,和穆勒局長一樣,是個以玩弄、折磨女人為樂的變-態。
他憎恨他父親,從十四歲起就再沒跟他父親說過一句話。
她是被他捧在手心裏嗬護大的孩子。
何必要讓他知道……她的所來之處,是這麽肮髒呢?
雍鳴望著她,輕輕地靠了過去,有些吃力地將她摟進了懷裏。
她並不知道,她臉上寫滿了掩飾不住的留戀。
他一直都清楚,她另有所愛,選擇他真的隻是退而求其次。
可他從來沒想過要揭開它。
因為其次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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