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煎熬了多久，下顎上的鉗製終於鬆開，但她還沒來得及抬手擦眼淚，那隻鐵鉗就又覆上了她的脖子。
他沒有掐下去，僅僅是覆著，已經令她恐懼得無法呼吸。
“我警告你。”他的頭靠過來，貼在她的臉頰邊，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肌膚上，帶起一層細碎的小疙瘩，他的聲音低沉冷酷，“再敢用這種想晴夫的表情想他，我就掐死你。”
莫如雲閉了閉眼，好讓眼淚流出來，眼前重新變得清晰。
她側臉，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滿臉陰戾，目光狠辣。
他握著她的脖子，隨時都能夠掐下去。
瀕死的記憶再次湧來，恐懼中夾著恥辱。
這是他第幾次對她施暴了？
從有記憶以來，她就待在孤兒院。
許多人打過她，因為她小，她呆，她看上去有點傻，她不懂得反抗。
後來她遇到了莫極臣。
他離群索居，挑剔淡漠，但從不對她發火。
學校的同學霸淩她，扯壞了她的衣服，打得她灰頭土臉。
當晚，莫極臣帶著她，敲開校長家的門，連夜將那些參與打人的同學叫來學校，在她的麵前站成一排。
他說：“如雲，打回去。”
那天結束後，她美滋滋地嚼著盼望已久的麥當勞，問：“阿臣哥哥，她們為什麽會打我？”
莫極臣看著她，清冷的眼中有淡淡的溫柔，“她們蠢。”
她又問：“那我為什麽要打她們？”
他拿起手帕，輕輕地擦掉她嘴角邊的番茄醬，說：“為了你的尊嚴。”
是的，是莫極臣教會了她，什麽叫做尊嚴。
而雍鳴，眼前這個瘋子。
一次又一次，打碎了她的尊嚴。
她決心不讓他好過。
“你的觀察力還真是好。”莫如雲冷冷地盯著他的眼，一字一頓，“實話告訴你，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你找死！”
雍鳴瞳孔一收，眼中戾意盡現，手掌毫不令人意外地往下一扼。
莫如雲頓時皺緊了眉，無法控製地張開了嘴巴，清雅的眸子卻仍舊毫無懼色地直視著他，無聲地與他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她的眼前越來越昏沉。
瀕死的感覺痛苦至極，她這才明白，原來能夠速死真的是一種幸運。
突然，雍鳴猛地將她甩到了地上。
空氣流入口中，她本能地用手捂住了劇痛的脖子，渾身發軟，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樣的寧靜不過持續了短短半分鍾。
忽然，手腕又被一隻鐵鉗樣的大手攥住，一把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莫如雲暈頭轉向，被他半拖半拽地出了書房，在走廊裏轉了幾個彎，踹開一扇門，一把將她推了進去，命令，“十五分鍾之內，收拾好下樓！”
莫如雲摔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看清。
到處都是鏡子成品和半成品的衣櫃——是她的衣帽間。
轉過頭，已經沒了雍鳴的身影。
收拾？
莫如雲覺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打開禮服衣櫃，找出了一條白色高領露背真絲晚禮服，它可以完美的遮住她脖頸上的扼痕，款式也比較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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