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把“玩具”正頂在她的額頭上,距離近到不需要任何瞄準,絕對不會失手。

    冷汗從額頭上滑下,莫如雲抬起眼睛,順著這條手臂,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臉。

    他麵無表情,臉孔白得發青,看上去癲狂而凶悍。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殺氣騰騰,仿佛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她望著他壓在扳機上的手指,在他慢慢壓下去的同時,屏住了呼吸。

    就在這時,雍鳴身子一晃,目光隨即澄澈了不少,他看向莫如雲,目光中露出心疼,然後以左手握住了槍口,鬆開手,將槍柄遞給了她。

    莫如雲一愣,他頓時皺起眉,用手按住了頭,拚命抵抗著那難以抗拒的眩暈感,顫聲說:“拿著……”

    她愣住。

    他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臉孔開始扭曲,“如如……”他艱難地氣喘著,冷汗淋漓而下,“快走……”

    莫如雲伸手握住了槍柄,他立刻便鬆了手,雙手抱頭抽搐著滾到了地上。

    她顧不得多看他,竭力從地上往起爬,隻是肩膀脫臼實在太痛了,左半邊身子重得就像灌了鉛。

    就在莫如雲終於勉強撐起自己時,腳腕突然被拉住。不等她扭頭,便將她一拖。

    她支撐不住,跌在地上,受傷的肩膀受壓,她痛得發抖。與此同時,雍鳴的手伸了過來,攥住了她握著槍的手腕,作勢就要奪槍。

    莫如雲當然不給肯他,掙紮間,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血腥味頓時四散,所有人均愣住了。

    血是從雍鳴的肚子上湧出的,槍柄仍握在莫如雲的手裏,可扣在扳機上的手指並不是她的,而是雍鳴自己的。

    此刻他跪在地上,臉色屍白,見莫如雲正驚恐地看著他,艱難地抬起了染滿鮮血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露出了一抹無力的笑。

    “別怕,如如,”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沒事了……”

    ……

    睜眼之前,莫如雲又夢到了那一天。

    那是一個陰霾的下午,天空中下著暴雨。

    她穿著已經嚴重不合身,且被扯得隻剩一小塊歐根紗的公主裙,坐在淌水的房簷下。

    街道上三三兩兩,淨是領著孩子的父母。

    她沒有心思羨慕他們,因為頭好暈,肚子好痛。

    突然,不遠處的路邊,銀色的賓利緩緩地停下。

    司機下車,撐開了傘。

    後排的人鑽了出來,疾步來到她身邊。

    她已經凍僵了,並且失去了所有知覺。

    隻感覺到肩膀上搭了一隻溫熱的手,耳邊傳來泉水一樣澄澈的聲音,“小妹妹,醒醒。”

    “醒醒……”

    莫如雲睜開了眼。

    眼前是白色天花板。

    她坐起身,看清這裏是病房。

    正在整理器具的小護士聽到響動回頭,忙說:“太太,您醒了。”

    莫如雲問:“雍鳴呢?”

    “先生還沒有醒。”小護士說:“不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莫如雲忙說:“請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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