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一出,季十秋的心髒就是一突。

    眼前的雲安安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渾身濕透,墨發黏在臉頰和肩上,淩亂中透著一股子狼狽,卻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隻是這種美,不是因為她的臉,而是源自她身上的氣場。

    冰冷,強勢,聰慧,宛如振翅欲飛的黑天鵝。

    讓他的視線再也無法輕易地從她身上移開。

    小宙瞪著雙眼,呼吸困難地去推雲安安掐著自己脖子的手。

    可她嬌生慣養數十年,縱然頭腦靈活,行事果斷機敏,但在力氣上,還是不敵雲安安。

    這雙手,拿得起金針手術刀,同樣……也能殺人。

    “季十秋,轉過身去。”雲安安說完,等季十秋轉身後便立刻將小宙身上檢查了個遍。

    雲安安自己就是個會藏東西的人精,深知這其中的奧秘,基本上是一找一個準。

    什麽小刀軟刃,迷藥毒藥,還有吹箭和迷你手槍,都被雲安安給扔到了一邊的地上。

    她每從自己身上找出來一樣東西,小宙眼底的不可置信就越濃。

    這個女人是什麽魔鬼?!

    她藏在胸衣內層的迷你手槍居然都被她拽出來了?!!

    摸她的胸她就不感到害臊嗎!?

    就連季十秋轉過身來的時候都被這些東西嚇了一跳,“我去,她身上是有百寶袋啊?”

    “你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我們分一分。”雲安安往旁邊一坐,想了想,拿起了那把迷你手槍。

    然而剛拿上手,雲安安的身體就無端地顫抖了下。

    腦袋裏突然炸開一陣尖銳的痛楚,像是要活生生把她撕裂成兩半一樣,來得如此迅猛,讓雲安安險些當場暈過去。

    可在意識遊離的刹那不清醒中,雲安安恍惚間好像聽到了槍聲。

    眼前血花飛濺,有人胸口染血,臉色被襯得雪白,卻捧著她的臉一點點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她看見自己拿槍的手在不停顫抖,滿臉驚慌無措,眼裏掙紮著痛苦與不願,卻還是深陷泥潭。

    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可蝕骨的痛楚卻從右手掌蔓延到了全身,最終在心髒的位置裂開成無數尖刺,讓她潛意識中想要痛哭。

    雲安安一時分不清這是自己的幻覺,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個胸口染血的人的臉,卻忽然間驚醒了過來。

    “你剛剛怎麽回事?哪裏不舒服?”季十秋擔憂地摸了摸雲安安的額頭,手扶著她的後背,好讓她不會因為身體脫力而倒下。

    雲安安滿頭大汗,小臉白得嚇人,久久沒能從剛才的夢魘中脫離出來,心髒蜷縮著抽緊。

    那種熟悉的溺水感,再度卷土重來。

    可她,依舊無所適從。

    “你在這兒等我。”季十秋把雲安安扶到陰涼的樹下,又把小宙給扔了過去,然後轉身去了沙灘上。

    忽然想到什麽,季十秋又折返了回來,對著小宙就是一個手刀下去,硬是把她給劈暈了過去,這才放心離開。

    來不及反抗的小宙:“……”

    原以為脫離了地獄,沒想到真正的地獄居然近在眼前??

    沒花多少時間,季十秋捧著個打開的椰子回到雲安安身邊,把她喊醒之後,將椰子遞到她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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