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盡量在不刺激到她的情況下,一點點引導她回想起那些記憶。

    流息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打開醫藥箱,取出工具,開始為雲安安檢查。

    靠現有的醫療儀器,是無法檢查出雲安安精神上的異常的,因此更不可能輕易治好。

    流息也沒有多少把握,隻能試一試。

    牆壁上的石英鍾無聲地轉動,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而過。

    霍司擎眉宇越皺越深,薄唇緊抿成一線。

    “好了。”又過了好大一會兒,流息才將手裏的工具收起,皺眉對霍司擎道:“巫然用傀儡術控製雲小姐的時候,由於傀儡術失敗,對她造成的精神創傷是失憶的其中一個誘因。”

    霍司擎狹眸微沉,“還有第二個?”

    流息點點頭,“第二個誘因,是她自己。我剛才試圖喚醒她的記憶,但她的潛意識對此相當抵觸。不像是巫然給她下了什麽禁製,是她自己不想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她失憶前受到了什麽刺激,她對此產生了恐懼感,要靠遺忘才能繼續活下去。二,巫然的傀儡術已經爐火純青,連我也找不出破綻。”

    不論是哪一點,都是相當致命的。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霍司擎才沉聲開口,“她的右手曾中過一槍,卻並無傷口,這是何故?”

    “她的右手經脈斷裂,很大程度上已經廢了。”檢查出這個結果,流息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之所以沒有傷口,我猜應該是宮妄給她用了戈塔森的秘藥。那種藥塗抹在傷口上,不出兩天,連傷疤都看不見了。”

    但雲安安的右手畢竟傷到了經脈,並非傷口好了,裏麵就能好得了。

    “沒有治好的可能?”霍司擎雙手驀然緊握成拳,周身的氣息愈發凜冽。

    流息眼底浮起一絲忌憚,被那雙冰冷淩厲的墨眸注視著,隻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早段時間我或許治得了她,但現在……這世上除了失憶前的雲安安,恐怕沒人能治得了經脈已斷的手。”

    醫者的手有多重要,沒人比流息更清楚。

    尤其是一雙能針灸,懂製藥的手,更是萬金難換。

    可惜了。

    說完那番話,擔心霍司擎一怒之下拿自己泄火,流息忙補上一句:“她的手我雖然治不了,但她受創的精神層麵,我可以幫她修複,隻不過周期會比較長。”

    籠罩在霍司擎周身的黑雲絲毫未散,胸臆間仿佛有一把火燒過,隻剩荒涼一片。

    “出去。”

    “有事再叫我!”流息求之不得,當即提起醫藥箱離開這裏。

    房間裏重歸寂靜,雲安安還在睡夢裏,全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霍司擎在她身側躺下,左臂輕輕穿過她的頸後,右手虛摟著她的腰肢,將她擁入了懷裏。

    他舉止溫柔,攜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似是生怕弄疼了她,連她的右手都不敢輕易碰到。

    終於再次將她擁入懷中,霍司擎眉目低斂,無聲地喟歎。

    曾經倒是從未想過,如今就連擁著她入睡,也變成了一件如此奢侈的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