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裏提著黑色皮箱,目不斜視地走到雲安安麵前,半蹲在矮幾前,斂目將皮箱打開。

    聽見動靜,雲安安有些不安地攥緊了纖指,“誰來了?”

    “你見過的,流息。”

    宮妄抬手示意貝蒂把吹風機給他,撩起雲安安觸手濕潤的長發,細致地吹了起來。

    千麵神醫流息?

    說到這個人,雲安安腦子裏就會浮現出,他每次一出場都跟演舞台劇似的,身邊彌漫著濃濃白霧的場景。

    簡直不能更中二了。

    “王妃,冒犯了。”流息語態恭敬,然後將雲安安眼睛上的紗布取了下來。

    她眼部四周依舊泛著紅腫和血絲,盡管眼角的劃傷已經開始結痂了,但眼瞼上下方的傷好轉得卻極為緩慢。

    清理幹淨她的傷處後,流息重新替她上藥。

    眼部最是脆弱敏感,哪怕流息的力道已經很輕了,雲安安還是忍不住蹙眉,咬著牙沒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忍痛忍得太艱難了,流息的動作明顯放輕了許多。

    淡淡的藥香中,雲安安忽的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似有若無的縈繞在她鼻翼間,仔細聞時卻又好像隻是她的錯覺。

    雲安安心口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緊蹙的細眉也微微鬆開了些。

    ……應該是她想多了吧?

    紗布重新纏好後,流息退回了皮箱前,從裏麵取出兩個玻璃瓶,“這是王妃的藥,早晚服用一次,兩天後我會再來為王妃換新藥。”

    話落,流息便重新提起了黑色皮箱,對宮妄微微頷首,“殿下,那麽我便先告辭了。”

    “嗯。”正好雲安安的頭發也吹幹了,宮妄把吹風機遞給貝蒂,“下去。”

    “是,殿下。”貝蒂後退著和流息一同離開了房間。

    雲安安這才發覺剛才在幫她吹頭發的人並不是貝蒂,而是宮妄。

    下一秒聽到宮妄讓貝蒂出去,雲安安心中的不安感頓時迅速擴散開來。

    “今天過的怎麽樣?”宮妄似是未曾察覺到雲安安抵觸的情緒,優雅地在她麵前的長椅上落座,戴著白手套的雙手自然交疊。

    “我都已經成瞎子了,過得好與不好,也都沒有差別。”雲安安淡淡道。

    聽著她自嘲的話,宮妄暗紅的瞳眸微沉,“你很快就會好起來,我保證。”

    嗬。

    她信了他的邪。

    雲安安直接轉過頭去,沒有去應和他的話。

    翌日。

    姬拉公主如約而至,還帶來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給雲安安解悶用。

    其中自然少不了雲安安拜托她弄來的,治療眼傷的藥物。

    或許是看出雲安安不想被人發現這件事,姬拉趁著貝蒂轉身去倒茶了,才悄悄把藥塞進雲安安手裏。

    “我本來想把那些治療眼睛的藥物都拿過來的,不過考慮到你不想被人知道,所以就問醫生,拿了據說藥效最好的過來。”姬拉小聲在雲安安耳邊說。

    雲安安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謝謝你,幫了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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