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中三槍,雖不是打在要害部位上,但沒有什麽比傷口不斷在流血,自己卻沒有辦法阻止,更令人恐懼的了。

    與此同時,一架純黑色的直升機猶如夜空中的雄鷹,在寶龍盤旋了幾圈,便穩穩地降落在了天台之上。

    或許是將死之人總會看到許多不該看到的東西……

    逐漸模糊的視野中,雲安安隻恍惚覺得,那抹從直升機上走下的頎長身影,竟熟悉得讓她心髒震動

    踏著月光朝她走來的男人一襲純黑禁欲係製服,身形修長挺拔,隔著遙遠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從他周身擴散的強勢氣場。

    矜傲,冷清,恍若夜下孤狼。

    霎那間,雲安安猶如一潭死水的心口突然不受控製地重新跳動了起來。

    僵硬得木然的眼眶裏驀然間湧出了熱意,不受她控製地淌落滴滴晶瑩,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男人逆著淡薄的月輝走到雲安安的麵前,那張仿佛精雕細刻的俊美臉龐,猶如冰山顯露,一點點浮現在了雲安安麵前。

    清晰,熟悉,刻骨

    是她夢中的容顏。

    “我回來了。”他捧起她的臉頰,俯首輕柔地將薄唇印在她微微顫動的眼眸上,緩緩往下,一點點吻去了她臉頰上濕潤的痕跡。

    耳畔的嗓音低沉冷冽,卻一如既往的撩人。

    一如他熟稔地捧起她臉頰的動作,過了這麽久,都沒有半點生疏。

    溫熱和柔軟的觸感從雲安安的臉頰直直地傳到了她的心髒尖端,讓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瞬間漫上來的情緒太多,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景寶……”等到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雲安安一開口,就被絕望再度掩埋,雙肩都重重地顫了顫。

    “景寶沒事。”霍司擎抬臂將她擁入懷裏,聲線低沉而篤定:“他受了點輕傷,已經送去醫院了。”

    雲安安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霍司擎,雙眸中閃過狂喜,震驚以及不可置信的情緒來,想要相信卻又害怕這是他為了安慰自己說的假話。

    她藏不住心思,霍司擎一眼便能看穿她的想法,當即在她的腦袋上輕敲了一記。

    “雲安安,你是在質疑你男人?”低低的嗓音裏透著濃濃的危險。

    雲安安立刻搖搖頭,忙不迭抓住他的手臂,“帶我去見景寶,我要見到他才能安心。”

    否則的話她無論如何都釋懷不了,景寶在她麵前墜樓的畫麵

    霍司擎掌心安撫地揉了揉她的後頸,側頭吩咐喬牧等人留在這裏善後,隨即便帶著雲安安乘直升機前往第一醫院。

    ……

    從高樓墜落,就算僥幸被救下來也不可能是輕傷那麽簡單。

    趕來醫院前,雲安安是這麽認為的。

    但當親眼看見完好無損地躺在病房裏,陷入酣睡的小團子,給他把過脈後,失而複得的驚喜感瞬時充盈了雲安安整個心髒。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可不管有多麽不可思議,隻要景寶好端端的沒事,就已經勝過一切。

    霍司擎斂眸凝視著她溫柔地給景寶掖被子的動作,漆黑如夜的狹眸不待浮起一絲笑意,就在觸及她手肘的傷口時,瞬間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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