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河躺在地上,很是不甘心的瞧著漸行漸遠的兩道背影。

    從小到大,無論是什麽,她都有自信自己比江清檸優秀,憑什麽自己望塵莫及的幸福她卻可以唾手可得?

    她還沒有輸,隻要她還留著一口氣,她就不可能會輸。

    突然間,她眼前多了一隻手。

    沈天浩坐在輪椅上,朝著她伸出右手。

    走廊上的寒風很冷,而他的手卻是異常的溫暖。

    江清河雙目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眼中的淚光閃閃爍爍,大概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走到今時今日這地步,本是眾叛親離,卻還有一人願意緊握她的雙手。

    “我還在。”沈天浩也不知自己會這般走火入魔的渴望與她的天長地久,可能是因為年少輕狂時,唯獨她一人曾與他並肩而行。

    “天浩,你不恨我嗎?”江清河問,雙手依舊緊緊的攥著他的手掌,大概是怕極了他也會不知不覺的鬆開了。

    沈天浩相反握得更緊了,他笑,“恨,恨你為什麽要這麽作賤你自己。”

    “天浩——”

    “程易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我隻是想要他們後悔,想要他們痛苦,我受過的那些苦痛,我不甘心就這麽白白受著了。”

    “你還有我。”沈天浩溫柔的拂過她的發絲,“我來幫你想辦法,想辦法讓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比你還痛苦還難受百倍千倍。”

    “天浩,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江清河蹲在他麵前,小心翼翼的端詳著他那雙沒有知覺的腿,待再次抬頭四目相接時,她早已是淚流滿麵,隻得無力的說著那最不堪一擊的對不起。

    沈天浩笑逐顏開的合上她冰涼的小手,“我已經習慣了。”

    江清河越發難以自控的痛哭流涕著,不顧形象,哭的鼻涕眼淚滿臉都是。

    入夜的沈家,安靜的像極了人去樓空。

    沈一成正坐在沙發上翻閱著雜誌,聽著大廳方向傳來的聲音,不以為意的抬頭看了看。

    沈天浩脫下外套遞給了傭人,滑動輪椅徑直朝著父親而來。

    “你這兩天跑去哪裏了?你知道家裏出什麽事了嗎?”沈一成一邊看著雜誌,一邊詢問著。

    “爸,我有件事想跟您說。”沈天浩的語氣很決然,半分不像是商量的樣子。

    沈一成合上雜誌,目光如炬的看著似乎比自己還嚴肅的兒子,道,“你想說什麽?”

    沈天浩話到嘴邊倒是有些難以啟齒了,他頓了頓,那番話在肚子裏反複推敲斟酌之後,他才慎重的說出了口,“我要娶江清河。”

    “啪。”沈一成將雜誌用力的砸在桌上,“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沈天浩依舊麵不改色道,“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要娶江清河。”

    “你知道江清河是什麽人嗎?”沈一成加重語氣,那咆哮而出的聲音幾乎震得門板都在顫。

    “我不管她的過去,我隻在乎我和她的未來。”

    沈一成是真心想不通為什麽他會養出這麽一個一根筋的兒子,那個江清河究竟給他喂了什麽迷魂藥,竟是讓他執迷不悟的和她一次又一次的在一起。

    他難道看不出這個女人就是在利用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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