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葉寒遇自作自受,我卻還是忍不住為他擔憂。

    從進屋到現在,我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他。即便在聽了葉淮的諷刺後,他也沒有流露出半分對轉贈股份這事的懊悔。

    他十分的坦然,甚至還幫著葉靖遠說話,勸他葉母,“這本來就是嘉言應得的。爺爺不是厚此薄彼的人,以後我有了孩子,肯定也會給他一份。”

    葉母沒有理由,也沒資格反對,隻能順著台階下來,然後敦促葉寒遇早點和白薇結婚,成了家才能更好的立業。

    而葉淮也沒再說什麽話去擠兌葉寒遇,似乎默認了他的說法。

    原來老爺子今天的舉動還有逼婚生子的用意,這是我沒想到的。葉寒遇果然擅長洞察人心啊。

    隻是尷尬了我,根本沒有權利代替葉靖遠父子拒絕這份股權的饋贈,卻還要占了孩子十幾年的代理權。

    葉淮讓律師去草擬了股份轉讓書做公證,最後一頁的代理人寫了我的名字,因為不可能寫“葉嘉言繼母”這麽虛無的代名詞。

    囑托完律師後,他甚至又拿出個玉鐲送給我,說是葉嘉言奶奶給兒媳婦準備的。至於為什麽當初沒給葉嘉言的生母,現在才拿出來給我,我沒有問。我不可能接受這麽意義深重的東西。

    可葉淮就是個老狐狸。

    他沒有親自給我,而是把手鐲交給了孫子,讓孫子親手替我戴上。

    葉嘉言聽見爺爺認可我和他爸爸的婚事,高興的不得了,直接接過了手鐲要給我戴上。

    要說這世上有誰的話,能讓我無法抗拒。從前是葉寒遇,現在卻是葉嘉言。

    看著他滿眼的星光,我終究抗拒不了,隻能配合著他的小手,戴上了那一圈翡翠綠。

    而我的眼角餘光裏,瞥見葉寒遇冷凝著臉,陽光穿過他又黑又長的睫毛,把玉鐲瑩潤的光芒射進他的眼底,把他眼睛裏那層晦澀不明的幽暗弄得越發深沉和迷離。

    在他的目光下,套在手腕上的玉鐲像手銬一樣冰冷沉重。

    後來葉靖遠看出了我的不自在,找了個脫身的理由就把我從葉家帶走了。我坐在葉靖遠的車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擾中。

    事情的發展超過了我能控製的範疇。我看得出,葉靖遠都已經有所動搖,想要假戲真做。為了那百分之五的股權,他怎麽也要和我結婚,結成最堅定的盟友。

    一路上,他勸了我很多,也說了他的處境困難。而這件事本事就是我惹出來的,在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法之前,我確實不能太坑他,隻說再給我一段時間試著和他接觸交往,再決定婚姻大事。

    司機把我送到醫院後,還要送葉靖遠回公司上班。

    我不想耽誤他的工作,不用司機送我到門口,在距離醫院百來米的地方遇見紅燈時,我就提前下車。

    推門下車的瞬間,葉靖遠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低沉的男聲突然穿耳而過,“既然你說要試著接觸,不如搬來我家住吧。”

    我一聽,一腳踩進了窨井蓋的縫隙裏,細長的鞋跟卡死在那,怎麽也拔不出來。

    “嘉言現在一人在家太孤單,需要你。反正家裏房間多,夠你住的。我們可以試著生活在一起,彼此近距離接觸兩個月。如果你還是不適應,我們再解除婚姻,老爺子那也說得過去。那時候,嘉言也已經開始校園生活,有同學陪伴,對你的依賴性也降低。”陸勵的聲音越來越沉。

    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在“同居”了一段日子後,兩個人選擇和平分手,無論是對葉嘉言,還是對老爺子都算有所交代。反正我和葉靖遠已經被捆綁在一起了,我即便不搬過去住,在別人眼裏我們的關係都不會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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