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他餓了?

    他餓了關我什麽事,難道還要我一個傷患給他做夜宵吃?

    以前我全心愛慕他時,不是沒為他洗手作羹湯。隻是他從來碰都不碰,還說家裏的廚師都是五星級的酒店請來的,想吃什麽說一聲就好,別把精力浪費在那,好好讀書才是正途。

    我看著他,像是看陌生人一樣,冷漠拒絕,“我受傷了!”

    他眉目不變,“傷的是腳,不是手。”

    “我不會做飯。要做飯,你找周……”我的聲音戛然而止。也是我剛剛被氣糊塗了。周霖都被趕出國了,我還提她做什麽。

    “不會做飯?前陣子給葉嘉言送飯送菜那麽積極,都是李嫂做的?”他眼裏的嘲弄是那麽的明顯。

    我也沒忽悠他,直接說,“我確實不會。給葉嘉言送飯,都是現學的。”

    “那就做一樣的。”

    “都是煲湯類的,要好幾個小時。你要等得及,我現在就去。”我說的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看葉寒遇這麽吃癟,我就說不出的高興。

    葉寒遇皺著眉,似乎在確認我有沒有說謊,又問,“那你在蘇城四年,都是怎麽過的?”

    這是我們重逢後,他第一次主動關問我在消失的那四年裏過的生活。這瞬間,和他作對的賭氣勁都沒了。

    我愣愣地坐在床尾,看著窗外的月亮,回憶在蘇城生活的那四年。

    那時候的我,剛死了爸爸,奶奶又失蹤了,唯一的朋友沈夏也不敢聯係。憑著一股子的恨,在陌生的城市安營紮寨。

    我努力學習蘇氏的園林設計,寫各種論文,在蘇城一點點熬出了頭,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空降分公司的老趣螢員工對我刮目相看。

    沒日沒夜的工作和學習,壓榨了我所有的生活。吃飯都是有一頓沒一頓,如果沒有沈邢隔三差五來蘇城出差,順便投喂我。我可能比葉嘉言還要營養不良。

    “都是沈邢給我做飯。他不在,就吃泡麵和外賣。”我柔柔一笑,眉目裏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眷戀。明明回到海城不過一個月,我卻覺得蘇城的生活於我已有了滄海桑田的感覺。

    葉寒遇的臉色更冷了些,眼簾中都有了陰影,“那就給我煮泡麵!”

    他像是杠上了一樣,非要我下廚,連平日最鄙視的垃圾食品都要吃。

    而我一想到沈邢說的泡麵有多危害身體,對這個要求也就一點都不排斥,很痛快地穿上睡衣朝廚房裏走了去。

    水開了,麵餅剛下鍋。

    我習慣性要打個雞蛋,便去冰箱拿雞蛋,卻看見葉寒遇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背靠著冰箱,手裏拿了一罐冰啤酒,正低頭看手機。

    我走過去,剛打開冰箱門,黑色的手機就遞到我眼前。

    “是這個人嗎?”他清潤的嗓音響起,帶著微不可察的冷酷殺意。

    我凝神一看,暫停鍵下,視頻裏是吵雜的酒吧背景,一個隻露出半張臉的鴨舌帽男赫赫然出現在鏡頭裏。

    我點了點頭,意識到葉寒遇並沒有銷毀監控的意思。他隻是不需要跑腿,隻要一個電話就能讓酒吧的人把監控發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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