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葉靖遠的眸色變得微黯,“這位是?”

    “我奶奶。”我大方介紹。

    誰知,我剛說完這話,奶奶突然亂吼亂叫,發出各種焦躁不安的聲音。我麵色一變,扭頭看去,隻見奶奶力變奇大無比,一手推開給她複檢的劉凱文,一手推開想控製她的沈夏,然後用自己的額頭不斷地撞擊桌麵!

    我知道奶奶有自殘傾向,但親眼目睹卻是第一次,真的有些嚇壞了。

    我愣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和沈夏合力控製住我奶奶,讓劉凱文給她打了一陣鎮定劑。誰知,鎮定劑打了一半,我奶奶像是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再次抓狂,把針頭都弄斷了。

    她抓花了我的臉,然後逃脫我和沈夏,把自己縮在一個角落裏,一邊哭喊著魔鬼,一邊朝著我這邊丟東西。辦公用品,醫療器材,連我放在椅子上的包都不能幸免。

    我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奶奶並沒有追著我砸,反而繼續砸我身後的葉靖遠。葉靖遠皺眉躲開,但因為腿腳不利,還是被我奶奶追著砸中了好幾下。

    劉凱文到底是醫生,經驗豐富。在我們陣腳大亂的時候,他敏感地發現問題所在,把葉靖遠請出了辦公室。他走後,我奶奶果然漸漸安定下來,乖乖讓他打針。

    “這是怎麽回事啊?”沈夏和我一起扶著奶奶重新坐下,心有餘悸。

    劉凱文拿紙巾擦了擦被抓傷的手背,苦笑地說,“你奶奶不是普通的老年癡呆症。她是精神受過刺激,得了瘋病,伴有老年癡呆的一些症狀。這些年,她精神得到了舒緩,才沒有再次發瘋。你突然把她從療養院接出來,本來就很冒險。她突然看見陌生人,尤其是有攻擊性的人很容易變得緊張,引發她的瘋症。”

    我聽得出劉凱文是不讚成我把奶奶從療養院接走這件事,一邊給奶奶擦嘴角口水,一邊問他,“如果她害怕陌生人,不願意接觸外界。為什麽我帶她坐出租車也好好的,剛剛醫院掛號,大廳裏的人那麽多,她也沒瘋。”

    “發瘋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偶然性,沒有規律可言。”劉凱文說著,又補了一句,“可能葉靖遠手裏的拐杖,對她來說有攻擊性。我剛剛就是注意到這一點,才把他請出去的。現在看你奶奶情緒穩定下來,或許我的推測是正確。”

    我的腦海裏閃過一絲火花,立即抓住,脫口問他,“會不會,我奶奶曾經被棍子一類的東西傷害過,產生了心理陰影?”

    “有這個可能。”劉凱文再次叮囑我,不要亂給奶奶換環境和醫生,對她病情的恢複很不利。

    如果劉凱文不是葉寒遇的好兄弟,我可能真打消帶奶奶回蘇城治療的念頭。可一想到葉寒遇和劉凱文的關係,我始終不能徹底放心。

    告別劉凱文,走出辦公室,我沒有看見葉靖遠。拿出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問他在哪。結果發現手機上有個未讀消息。是葉靖遠十分鍾前發來的。

    【不好意思,我臨時有別的急事先走了。你這邊估計也走不開。下次有空,我們再約。】

    我回了一個好字,便和沈夏一起把奶奶送到了一家新開的療養院。

    在目睹奶奶的自殘行為後,我不敢把奶奶帶回家。這療養院的院長是沈夏的熟人,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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