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跌坐在地上,再也顧不得形象,大哭起來,“不!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

她的狼狽刺激了我。讓我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從迷茫慌亂裏走出,我推了下葉寒遇。這次他沒有用力。

我輕鬆離開他的懷抱,昂首挺胸地走到周霖麵前,居高臨下地說,“為什麽不可以?我陪了他四年,懷了他孩子,他給我個名分,天經地義!”

不是你說的,我隻是個破鞋,搶不走葉寒遇嗎?

人都該為自己說的話,付出代價!

估計周霖也意識到葉淮的一句話分量有多重。不是光憑她周家就可以扭轉乾坤。

她站起來,衝到葉寒遇麵前,妝容都哭花了,哀求道,“寒遇,你說句話啊。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設計你。你不能這樣如了她的意啊!你不娶她,沒人可以逼你。我們走,好不好?”

葉寒遇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最後輕輕擦拭她臉上淚珠,眼神溫柔,“放心,葉太太的位置,是葉家給她的。我承諾你的,我都記得。你先回去。”

我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心裏既痛快又難受。這種矛盾,從我造假驗孕單的那刻起就不曾停止過。

為了讓周霖得到應有的懲罰,為了我枉死的孩子能夠安息,我終究算計利用了我最愛的男人,成為他眼裏破壞他姻緣的壞女人。

羅慧娟還不服,想衝過來打我,卻被周博然攔住。

葉家當眾悔婚,大大打了周家臉麵。可偏偏葉淮的地位,就是十個周家都比不過,他隻能含恨離場。周霖最後被周家人強行帶走。

這場婚禮弄到這個地步,已成了一場笑話。

卻沒人敢笑,反而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觀禮,誠心賀喜。

而我作為笑料之一,隻能硬著頭皮和葉寒遇站在司儀麵前宣誓著連自己都不信的白首之約。

羅慧娟鐵青的臉色,周霖怨毒的目光,成為今晚我對這個婚宴的最後記憶。

我以為,葉淮宣布換新娘不過是為了葉家的臉麵,讓我們演戲給外人看。既讓彼此下得了台麵,又能彰顯葉家多麽有責任感。

可直到婚宴結束,我被葉家人強行帶回葉家,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葉淮身為軍人的責任感。同時,我也為自己撒下的彌天大謊而驚慮不已。

葉淮不是要演戲,而是真的要葉寒遇娶我,不惜拿出家法都要逼葉寒遇帶我去登記領證!這一點,似乎連葉寒遇都沒有想到。

不然,他在婚宴上不會那麽容易屈服。

他那樣的人可以為家族臉麵,聽他爺爺的意思,和我舉辦婚禮,卻不可能甘心被我算計,真把我娶回家。

當我看見葉寒遇跪在地上,被老爺子抽得皮開肉綻時,我本能衝過去,護在他背後,哭喊,“別打了,不要再逼他了!”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葉淮或許是顧念著我有身孕,沒有落下這一鞭,隻厲聲逼問葉寒遇,聲音不怒自威,“到底娶不娶?”

葉寒遇推開我,不屑我的保護,冷冰冰說,“不娶。”

那雙寒潭般的眸子盯著我,是毫不掩飾的恨。

我隻是想報複周霖,並沒有想過算計他來娶我。這樣強求的婚姻,隻有怨懟,也不是我要的。

那一瞬間,酸楚直湧上鼻尖,我緊握的拳頭都在發抖。我知道,我該說出真相,不管後果會是什麽,都是我該承擔的。

我陪跪在地上,仰視著葉淮,深吸口氣,“老爺子,其實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