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寧淑拉著白悠悠的手，白悠悠這才注意到，手術室的門已經打開，柏哲羽剛才被推進重症病房，剛才在這裏的一大家子柏家人都不見蹤影。
白悠悠一邊臉頰蒼白得可怕，另一邊則是高高腫起，柏父那兩巴掌沒有留力氣，而且是打在同一個地方，不腫起來就怪了。
她像是個被抽走靈魂的布娃娃，看一眼身邊的寧淑，良久才用嘶啞的嗓音問道：“他呢。”
“救過來了，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
白悠悠的輕聲說著，從一開始就是她的錯，她早該做的決絕一點，早該把自己和柏哲羽之間的關係屢清楚，早該把他最後一絲希望抽走的。
即便痛苦，也不至於放棄生命。
“不是”
寧淑抱住她，在她後背輕輕拍了兩下。
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天近傍晚，白悠悠在地上蹲久了，站起來頭暈目眩，走了幾步之後猛然陷入黑暗。
“悠悠！”
隨著一聲驚恐的喊聲，白悠悠徹底陷入黑暗。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被她丟在角落的記憶。
還是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柏哲羽還是個小正太的時候，他問她：“你長大之後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小悠悠說了好，又說：“不好，我不想做你的妻子。”
柏哲羽眼眸的暗淡下來，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那種天真稚氣的模樣。
他們開開心心的長大，一直到高中，那時的白悠悠稍微察覺出一點不對勁，一邊覺得柏哲羽對她好是因為青梅竹馬的感情，一邊覺得這種好過了頭。
他是不是喜歡她？
畫麵一轉，運動會，柏哲羽跑五千米，她在他身邊陪跑。
氣喘籲籲的結束後，她說出了那句藏在心裏沒有說出來的話：“你是不是喜歡我？”
夢中的柏哲羽臉上有著運動後的泛紅，又突然變得更紅，他結巴著說：“是、是啊。”
少年人的喜歡最讓人感到浪漫，白悠悠的回答是肯定的，她說：“可是我不喜歡你，我隻把你當朋友。”
如果……
如果……這些話她都真真實實的說出來過，她和柏哲羽之間也不會這樣，柏哲羽現在也不會如此。
沒有她的存在，柏哲羽的人生應該是完美的，好的父母，上等家庭，上進的自己。
他什麽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喜歡上了白悠悠這個人。
白悠悠被困在夢魘中，她不斷的對夢中的柏哲羽說：“不要喜歡我！我不喜歡你！”
她不斷的喊著，現實中的她也因為夢魘緊皺眉頭，不斷說著夢話。
“悠悠。”
“悠悠。”
清冽的男聲在耳邊呼喚著，白悠悠猛地睜眼，對上一雙純黑色滿含擔憂的雙眸。
葉名琛眼中有痛意，看到白悠悠醒來，輕輕把她摟進自己懷裏：“都是夢，都是夢。”
白悠悠睜大眼，看著眼前白茫茫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縈繞。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這個夢是真的。
她淒涼的笑了笑，感覺到臉頰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