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哲羽笑意很淺，看上去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白悠悠小心的坐下，扶著肚子，她沒急著問柏哲羽短信裏說的重要音頻是什麽。
看著柏哲羽在她對麵坐下，在茶桌前動作緩慢優雅的泡茶，步驟很多，他動作雖慢，卻並不讓人覺得不耐煩，反倒覺得這是一種讓人十分欣賞的藝術。
白悠悠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端著小茶杯放到她麵前。
最後一步結束。
“這是我開的茶莊，你隨時可以過來坐坐，可以舒舒心。”
柏哲羽笑著看她，見白悠悠雙手捧著茶杯抿了口茶眼中逐漸彌漫出笑意。
“可以說了嗎？”
關於短信的事。
柏哲羽搖頭，坦誠道：“再等等，我想和你多待會，等你喝完茶才說好嗎？”
白悠悠皺眉，狐疑的看柏哲羽，算是知道他哪裏不對勁了，以前的柏哲羽可絕對不會這麽跟她說話。
不過她沒說話，低眸慢慢喝茶，柏哲羽又開始泡茶，動作輕柔也不失力道。
淡雅的聲線每做一步都會解釋兩句。
“這叫高山流水，也就是清洗杯具。”
“這是百丈飛瀑，另一種的稱法是洗茶。”
……
“玉液移壺……”
他耐心的說著，白悠悠卻沒了耐心聽，柏哲羽太不對勁了，這讓她有些不安。
喝完杯子裏的茶之後，白悠悠盯著他：“說吧，什麽音頻？”
柏哲羽被打斷，聲音停了，動作也頓在空中，他笑了笑，放下茶壺，淡道：“不能多給點時間嗎，我想和你多待一會。”
最後一句話帶著歎息，聽不出意味，像是在開玩笑。
白悠悠張口想關心的問幾句，問他怎麽了。話到嘴邊又吞咽下去。
明知別人心意，給不了他想要的，還不狠狠拒絕這種事她做不出來，別的不說，光是來這裏赴約，白悠悠都覺得心裏有愧。
她希望柏哲羽快點看開，愛上別人。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因此，絕對不能對他表現出關心。
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動作，都有可能讓喜歡的人誤會，加深執念。那種感覺白悠悠再清楚不過。
她不說話，柏哲羽繼續泡茶，又分了杯茶給她，這才從一旁的木桌上拿出手機。
“深思熟慮後，還是覺得給你聽聽比較好。”
淡然的語氣會使人放鬆警惕，白悠悠疑惑的看著柏哲羽手上的音頻。
不長，不過兩分鍾的音頻對話。
聲音一出來，她就立刻分辨出說話的是誰。
葉名琛，和柏哲羽。
……
柏哲羽的聲音傳出來：“現在、現在她算什麽？她在帝都成為別人飯後談資的笑話！她本該受人羨慕，過得肆意美好。可因為你變成這樣！”
音頻裏柏哲羽的聲音隱忍且憤怒，像一頭即將瘋狂掠食的野獸那般危險，他怒氣深重，白悠悠聽得心驚膽戰。
卻忍不住想聽到葉名琛的話，想知道他是怎樣認為的。
他會說什麽？
停頓數秒，葉名琛慵懶平淡的聲音傳來：“她自己願意，我沒有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