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

算計著李全英過了個安穩年之後,白悠悠才拿出手機撥出她的電話。

李全英很快接通,電話那頭是她故意表現得輕鬆的聲音:“悠悠啊,新年好呀。”

“新年好。”

白悠悠聲音很柔,緩慢道:“你上班了嗎?我想和你聊聊。”

街上掛著的小紅燈籠還沒有拆掉,環衛工人已經上崗清潔被雪掩蓋的道路,行人穿的厚厚的,步伐有快有慢,劃過眼前,在視野裏停留幾秒。

都是陌生的麵孔,每個行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或有高興,或有難過……

白悠悠坐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麵街道的景色,直到所坐位置多了一個人才回過神。

李全英瘦了些,臉色泛著不正常的蒼白,她對白悠悠擠出笑容,有些尷尬的開口:“你沒有先吃嗎?”

她問著顯而易見的問題,白悠悠示意服務員過來,開始點餐。

點完餐後和李全英對坐而視,神色淡淡。

李全英牽強的笑容終於扮演不下去,慢慢垂下頭,低聲道:“悠悠,是我對不起你。”

“你做了什麽?”她想要她親口說出來,告訴她到底是什麽回事。

李全英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麽,或許是在組織語言。

但白悠悠無論怎麽想,也編不出一個能讓自己原諒李全英的理由。那是她辛苦設計出來的稿子,全心信任李全因才把所有靈感都告訴她。可她竟然讓人抄襲,還鬧出這樣的烏龍……

林妤貞的珠寶設計排名第一,也就意味著,作為第四名的她,她設計的珠寶才是抄襲的,不知內情的幾乎都會這麽想。

李全英長出口氣,臉色又白了幾分,她滿是歉意的看著白悠悠:“悠悠,我、我實在不知道從哪裏和你說起。”

“總之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也是我自食其果,沒有當初自己做的孽也不會被林妤貞威脅。因此傷害到你。”

她滿臉歉意,白悠悠神色淡然,沒有憤怒與譴責,也沒有要原諒她的意思。

白悠悠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對不起我,道歉有什麽用?”

她向來不是聖母心,但李全英是她朋友,這樣的態度已經很不錯了。

若是別人,她早已收集材料狀告法庭,還自己一個清白。

李全英觸及了她的底線。

“我……我……”

“知錯能改,就是好的。你知錯了,可是沒改。”白悠悠垂眸,再看李全英,又覺得自己說話過重了。

畢竟,在她的‘葬禮’上李全英是真的傷心,她對她也是真心好的。當然,現在她的歉意也是真心的。

“全英,你總要給我個說法,我不是抄襲,不想蒙受冤屈,也不想被抄襲。你也是做設計的,知道被抄襲是怎樣的感覺。”

白悠悠苦口婆心的勸,李全英低著頭半晌沒說話。

一開口就是一口長歎:“我知道。但悠悠,我暫時真的沒辦法,我有把柄在林妤貞手上……”

她語氣裏滿是懊悔,不敢抬頭與白悠悠對視,歉疚的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