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站的極近的範興難以置信道。
這陸家姑娘是不是瘋了!
北和帝往日和藹之色蕩然不存,他看著卿寧麵色陰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妄言天子,當誅九族!”
跪了半天的陸夢煙倒地,這陸卿寧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連累著陸家滿門!
“我隻是在說出事實!”卿寧在他氣勢威壓之下,依舊站的筆直,緩緩道:“九重英,又名子息樹!”
她從見到九重英那天開始,基本上就已經猜到了皇帝無子的原因,隻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隨便說出這樣的真相。
“子息樹……”北和帝身子一晃,險些要站不住。
他以為這種隻存在於古籍之中的事物,竟然真實存在在他身邊。
而且整個北溱後宮,幾乎遍地而植。
所以,北溱曆代君王,子嗣稀少,到了北和帝這一輩,更是子嗣凋零。
而真相竟然是,竟然是這樣的。
“所以,韓淑妃的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平陽王秘密來此,要將不小心發現此事的我滅口,皇上……”卿寧瞥過如招雷劈的秦逸軒,不緊不慢道:"其中緣由還請您細細思量!
“韓櫻!好你個韓櫻!”
數日欣喜若狂,原是被人欺瞞。
北和帝指著韓淑妃,聲音都怒的抖動,“朕要將你五馬分屍!”
“皇上...皇上...”韓淑妃膝行爬到北和帝身前,怨毒了看了秦逸軒一眼,聲聲泣淚道:“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與平陽王世子無關,求您放過他吧!求您...”
她拉著北和帝的衣角,第二個頭剛叩到一半,就被狠狠的踹開了。
頭上血流如注,身下亦是血滿衣襟。
日前還是後宮寵妃,萬千人捧,如今倒地奄奄一息,亦沒有人多看一眼。
卿寧伸手不著痕跡的扶了她一把,如此一生,何其悲哀。
韓淑妃艱難跪著,說話都已然有些困難,可她一開口仍舊是:“皇上,求你放過平陽王世子!”
秦逸軒大駭,這女人一定是瘋了!
“賤人!”北和帝怒氣上湧,身邊的侍衛的劍便刺了過去。
雨依舊下,韓櫻被一劍劃破頸部,獻血飛濺到秦逸軒的白衣上。
她看著昔日目無下塵的平陽王子世子被自己的鮮血染汙,露出一個詭異又釋然的笑容,她呢喃道:“方哲,我為你報仇了..方哲...我...”
沒有人關注她最後的目光,停留在那墨綠衣袍的男子身上。
蒼白而真心的微笑,多麽懷念當時初見春光正好。
卿寧斂眸,伸手輕輕把她不肯瞑目的眼睛合了回去,雨水將她臉上的鮮血衝洗下去,露出原本清麗的臉龐。
十七八的年紀,一生在被犧牲被算計中就這樣結束。
富貴榮寵,這些追逐了半生的東西,半點也能帶走!
“秦逸軒這些年,朕待你如何?”
北和帝的陰沉的猛然移向了秦逸軒,此刻風雨交加,與他眼中神色格外相襯。
後者勉強穩住身形,答道:“君王如父,恩同在造!”
皇帝雖然膝下無子,但身子骨還算硬朗,但凡身居高位,他高興時,願意寵你捧你,是他的事。
但若是換成你要謀他害他,便是至親至近之人,也是絲毫不能容忍。
繞是千百年,曆史學家也忍不住長歎一聲“無情最是帝王家”
“為人臣如此不忠,為人子枉顧孝道,秦逸軒,你還有什麽臉活在這個世上!”
卿寧眉目寒霜,句句都似有萬斤壓頂之力。
高高在上的平陽王世子,被當做儲君培養的希望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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