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梅的人頭,被掛在了旗杆上。

    城破了,

    他死了;

    旗杆下麵,還有好幾堆人頭,麵目猙獰。

    “王爺曾過,乾人、楚人,之所以把咱們稱為燕蠻子,本質原因並非是因為咱們真的是在文化上比他們差多少。”

    “而是呢?”很貼心地接話。

    “而是,在近百年來,我燕人,一直是強者,因為強,所以才蠻。正如當年大夏時,蠻族之所以被稱為蠻族,是因為它們盤踞在大夏西北,威脅著大夏的安全。

    隻有強者,才能不斷地製造出蠻橫的形象,而弱者,隻能無助地指責。”

    陳仙霸拍了拍手,一名護衛將一個盒子送了上來。

    陳仙霸打開盒子,裏頭放著的是先前那名信使的人頭,不過已經做了一些簡單的初步處理以防止腐爛。

    首級,是個很好的東西,軍中對首級並沒有什麽忌諱,雖晉東軍早就更改了以首級製軍功的陳例,盡可能地做到讓軍功的分配更為合理,但依舊無法改變軍人對首級的喜愛。

    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陳仙霸將這枚首級放在了一個堆上,

    退了回來,

    吩咐道:

    “一起埋了。”

    “喏。”

    陳仙霸閉上了眼,似乎是在默哀,又像是在做自我情緒的調整。

    “爹過,當年在玉盤城下他被我親爹下令殺俘時,整個人都差點崩潰了。”

    時候,鄭凡很喜歡抱著講以前的事,而的記性,也一直很好。

    陳仙霸點點頭,道:“所以,這才是我一直以來最佩服王爺的地方,王爺很偉大。”

    “是。”從不否認自己爹的偉大。

    “但王爺不是神,王爺的偉大,不是吹出來的,也不是營造出來的,而是真實的。

    也正因如此,我願意一直站在王爺身後,走他走過的路,去重塑和回味他的輝煌。

    玉盤城血流成河後沒兩年,王爺曾領雪海鐵騎入雪原,硬生生地將野人潰兵趕入那幾座城堡之中讓我燕軍好借此機會練習攻城。”

    陳仙霸扭了扭脖子,

    “其實,這也是我的第一次,阿弟,你有覺得,有什麽不適麽?

    我有。”

    “我沒有。”

    陳仙霸聽到這個回答,有些微微驚訝,但看著很坦然的目光,他笑了:

    “阿弟比哥哥我有出息。”

    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麵前的成堆首級:

    “我對他們真的沒什麽感覺。”

    的童年,是和魔丸、沙拓闕石等一起度過的,他對“生”與“死”的概念,本就更為直接和深入,所謂的道德準繩,他有,但並不在乎。

    “嗬嗬。”

    陳仙霸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的肩膀,隨即扭過頭,對身後的一眾甲士道:

    “另外,再挑揀出一些人頭來,給我發往四周城鎮,警告他們,我大燕二十萬大軍入楚,楚國皇族禁軍已敗,楚亡在即,但有據城抵抗者,城破之日,即我大軍屠城之日!”

    “喏!”

    “喏!”

    陳仙霸走到一處水缸前,開始洗手,一邊洗一邊對道:

    “其實,屠城是最有效的震懾手段,當然,仁義有時候也有用,但不是用在這裏,比如,王爺要是哪揮師燕京城,仁義就很有用了。

    而對於楚地,尤其是三索郡這類近乎被楚國拋棄了的地方,讓楚人見見血,他們也就會學的變乖了。”

    “霸哥的是。”

    “你一直待在王爺身邊,這些道理隻會懂得比我還多,其實這幾年我雖然一直在外帶兵,但越來越覺得,還是那幾年留在王爺身邊當親衛的日子,進步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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