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魏公公可都是親眼目睹者;

    所以,平西王府私下裏鼓搗置辦這些,

    也就不是什麽大逆不道,而是興趣愛好。

    太子依舊留在平西王府,接受最後的一段課程;

    皇後也被皇帝留在了平西王府,天子就和平西王二人一起東行。

    沿途,

    平西王盡著地主之誼,向天子介紹這邊的風土人情以及曾經發生在這裏的戰事;

    天子認真地聽著,遇到戰場遺址時,也會停下來設壇祭奠。

    停停走走,

    鑾駕隊伍終於來到了雪海關。

    雖說平西王府的勢力早就滲透進了雪原,但這裏仍是名義上大燕最東北角的疆域。

    入住雪海關的第二天下午,

    皇帝偕同平西王爺,一同登上了雪海關的北城牆。

    兩張椅子,

    一張茶幾,

    皇帝與王爺都躺靠著,姿勢,很是默契地慵懶。

    這一次,

    哪怕是魏公公,都遠遠地站著,無人能靠近此時的二人。

    “累啊,姓鄭的,這一路走來,我就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像是一條公狗一樣,走一處就翹起腿,竄點兒尿出來做個標記,宣告天下,這兒是我大燕的地盤。”

    王爺咬著一塊桃酥,

    點點頭:

    “話糙理不糙。”

    皇帝翻了個白眼,

    感慨道:

    “一想到當年姓鄭的你就在這裏和狗急跳牆的野人廝殺的,我這心裏,多少就有些唏噓感懷,物是人非了哦。”

    “陛下言重了,不用過度感懷。”

    “身為一國之君,這點感同身受,還是有的。”

    王爺搖搖頭,道:

    “不是在這麵北城牆,而是在南城牆,我守雪海關時,因大皇子拿著蘿卜雕刻的大印去雪原留守部族那裏許願去了,所以沒有被腹背受敵。

    你呢要是想感懷的話,

    咱們現在可以換到南城牆那邊去坐坐。”

    “……”皇帝。

    “都當了王爺了,說話也不讓讓朕。”

    “都當了皇帝了,還計較這個。”

    “我可是天子。”

    “哦。”

    “姓鄭的。”

    “說。”

    “我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麽病?”

    “宮中有禦醫,你要是有什麽病,他們能看不出來?”

    皇帝的健康,有禦醫把關,這是一套極為成熟的醫療係統。

    所以,絕大部分時候,哪個正兒八經的皇帝忽然得重病暴斃了,史書上可以這般寫,但絕對不能天真地去相信。

    細節到皇帝每日用膳,晚上和後宮的生活,甚至是皇帝的排泄物,宮廷內都有專人去負責檢驗做記錄,從而形成一整套極為縝密的龍體狀況冊子。

    “你這人喜歡開玩笑,但你這人不會開這般無聊的玩笑,你讓你手下的那位盲先生來給我檢查身體,必然是你察覺到了什麽。”

    “嗨,我又不是大夫,我有那麽神麽?”

    “你在還僅僅是一個護商校尉時,就能讓蠻族左穀蠡王臨死前為你做嫁衣,還不夠神麽?

    鄭凡,

    告訴我吧,

    做皇帝的人,別的不怕,最怕的就是被蒙在鼓裏。

    這一路走來,

    我一直在等你主動告訴我,而你卻沒有,這證明,問題很大,是麽?”

    姬成玦看著鄭凡,

    他看見鄭凡點了點頭。

    “什麽病?”姬成玦問道。

    “一種,你很難理解的病,你可以理解成,腦疾。”

    “腦疾?”皇帝眼睛瞪得大大的,道,“你的意思是,朕以後會瘋?成為一個瘋皇帝?”

    “人身上會長包,腦子裏,其實也會長。”

    “朕的腦子裏,有包?”

    鄭凡將目光投向前方,沒再解釋。

    皇帝伸手,輕輕推了推鄭凡的胳膊,問道;

    “別人說這些,我不信,但你說這些,我信;

    我問你,

    這個病,

    影響大麽?”

    其實,提到腦子裏的問題,皇帝就覺得很貼合了,因為在禦書房的偏殿裏,皇帝經常會“看”見自己的“父皇”;

    雖然在這個時代,沒有“精神分裂”的說法,但皇帝依舊感知到了一種……隱隱的不安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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