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

    戰場的局麵一下子變得很是詭異。

    哪怕經曆了一場戰敗,但人數依舊占優的北羌騎兵後頭,跟著的是數麵大旗之下的一眾人,而在這之後,則是身上血汙都來不及清理的燕軍騎士,正不惜一切地催動自己胯下戰馬的馬力,希望跑到自家王爺前頭去。

    但很可惜的是,貔貅的速度,在這群剛剛經曆了衝殺的老弟麵前,真不是吹的。

    而前方的北羌騎兵,他們聚集在一起潰逃的速度,真的不算快,和後頭完全不顧什麽隊列軍製隻想著悶頭向前衝的燕人比起來,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終於,

    鄭凡等殺入了北羌騎兵之中,預想之中的劇烈碰撞,其實沒有出現,大家不是相對而是同向而行,要麽幹脆地將後背留給你,要麽就是當發現你已經策馬來到他們身側時,還得先反應一下,啊,你居然不是我們自己人。

    王爺沒有主動地去砍殺,而是將旗幟舉高,貔貅以更為狂暴的姿態向前衝去,乃至於陳仙霸等人胯下戰馬壓根就追不上了。

    劍聖和徐闖在此時直接從戰馬身上跳下,身形前衝,靠著氣血的瞬間爆發加持出的速度,繼續陪侍在王爺左右。

    阿銘的身形則幻化作了鬼魅一般,左手甚至抓住了貔貅的甲胄,像是在搭車。

    沒辦法,

    自家王爺,上頭了!

    而這種王爺的上頭,帶來的是後方追擊的這些燕軍士卒更加興奮的歇斯底裏。

    漸漸的,逃跑的一方和追擊的一方開始接觸,開始交叉,開始融合。

    在這種被追逃的局麵下,其實回過頭拚命是最冷靜的抉擇,總好比被人自後方一刀砍翻死得稀裏糊塗。

    可問題是,誰都清楚此時回頭固然能追求一下“自我價值”,但麵對後方不斷追襲過來的燕軍,自己是必死無疑。

    失去了勇氣,又有著逃生的僥幸,直接讓這群在乾國西北耀武揚威一甲子的北羌騎兵,成了最為愚蠢溫順逆來順受的待宰羔羊。

    而伴隨著燕軍不斷追隨著自家王爺的深入,切割的區間也在不斷拉大,導致逃跑之中的北羌騎兵建製,直接崩斷了。

    明牙督司身邊有一眾最為親信的勇士,還打著自己的部族戰旗,原本,這是聚集自己麾下勇士於戰場上轉移的風標,但在此時的壓力之下,北羌騎士們在接連緊逼的局麵下,開始自發地脫離他們頭人的方向,因為大家夥已經感覺到了燕人的目的,自然而然地,趨利避害。

    戰局的切割也因此進行得更為順利。

    明牙督司以自己的莫名自信,同時以北羌騎兵的莫名自信,強行配合了鄭凡一波,讓其打出了騎兵之戰最為教科書式的爆錘一幕。

    當然了,以現如今平西王爺的身份,這一場所謂的大捷以及所謂的標準勝利,於他而言,實則沒多少增彩的意義;

    打出來,是理所應當的,沒打出來,或者贏得有瑕疵,這才是不應該的。

    所以,

    當明牙督司在轉移時,一邊還在繼續“自以為是”地指揮隊伍一邊回頭向後看一眼時,忽然驚愕地發現,自己身後的勇士,怎麽一下子變得這般稀薄了?

    人呢,人呢,人都去哪兒了?

    更讓其驚恐的是,

    騎著貔貅,身著玄甲,手裏扛著黑龍旗的那位,竟然距離自己這般近了!

    甚至,雙方已經可以看見捕捉到對方的目光。

    這種被對方主將,哦不,是被對方王爺直麵的恐懼,是巨大的。

    鄭凡的身邊人清楚,他平日裏在戰場上到底有多麽心翼翼;

    可外人,不知道啊。

    再加上靖南王曾經那幾乎是武夫巔峰的戰力花板,幾乎可以讓什麽銀甲衛鳳巢內衛以及江湖俠客都生不出去刺殺他想法的那種令人絕望的強大,

    自然而然地,繼承到了作為田無鏡關門弟子的平西王身上。

    這是老田留下來的遺產,

    沒人會真地認為,靖南王隻是教授了平西王兵法,要知道,人家可是連兒子都交托給他了,怎可能不把壓箱底的東西傾囊相授?

    再者,平西王爺身邊鄭樊力的傳,有不少就指向的是,所謂的各種“樊力”,實則是平西王爺在江湖上留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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