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肅州城內的官員可並不會這麽想,畢竟,王爺一路西行而來,拒見各地官員,過城而不入,眼下目的地就快到了,肅山大營不去,南門關不去,卻先來這肅州城,這是要做什麽?

    梁程這次沒來,留在了晉東,沒辦法,必須得留一個有本事看家,同時,有影響力能夠在平西王不在的時候調動晉東所有兵馬,非梁程莫屬。

    而這次,由鄭凡欽點的,擔任自己中軍主將的,是任涓。

    在鄭凡擔任盛樂將軍時,他算是鄭凡的上司。

    任涓如今受封順海伯,駐紮地,在原晉國京畿所在。

    當年的下屬,如今得需要自己跪拜相迎,任涓自己倒是沒什麽疙瘩,反倒是平西王本人有些不好意思。

    故而,這次帥輦上,平西王坐首座,任涓也跪坐在一旁。

    “此間事了,就勞煩順海伯親去一趟南門關了。”

    “王爺放心,末將絕不會讓陳陽做出那種事!”

    “國事為重,這是王爺留下的教誨。”

    鄭凡口中的王爺,自然指的是靖南王。

    任涓點頭,

    道:

    “這番一來,他陳陽,也沒道理再去瞎折騰什麽了。”

    鄭凡微微一笑,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茶。”

    “煙。”

    然後,

    在任涓臉皮抽搐的注視下,

    太子殿下端著茶送了上來,

    靖南王世子拿著火折子來點煙。

    這種待遇,任涓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可偏偏,平西王卻泰然自若,現在,他已經習慣了,而且,孩子們似乎更為習慣。

    相較而言,任涓覺得,當年靖南王在時,其實是一直恪守著某種規矩和底線的,而眼前這位王爺,則完全無視甚至有些享受踐踏這種規矩的快感。

    這時,

    平西王爺喝了口茶,吐出一口煙,

    對麵前倆躍躍欲試的孩子道:

    “去吧。”

    倆孩子手牽著手,很是激動緊張地向外走去。

    …

    帥輦外的前方,是一眾等待迎接王駕的官員,大家整齊地排成好幾列,至於肅州地界的百姓,則被任涓麾下的甲士給隔開,因為光靠肅州城的衙役和守卒,已無法阻擋住熱情澎湃的當地百姓了。

    沒辦法,靖南王因自滅滿門,在民間的風評,很難好起來;

    伴隨著鄭凡的崛起,從平野伯到平西侯再到如今的封王,可以,在過去那幾年,大燕每打一次大勝仗,朝堂有朝堂的算法,但民間,卻更喜歡將功勞和吹噓,落在他鄭凡身上。

    因為鄭凡出身,幹淨,有代入感。

    由此而來的,是來自民間那巨大的威望。

    孩童們也曉得,玩打仗遊戲時,扮演靖南王會被爹拿鞋底抽,扮演平西王,爹會露出欣慰的笑容,對娘道:

    那平西王爺,也是咱們這種人家出來的哩!

    不過,外圍的人潮洶湧,無法影響到圈內肅州官員的忐忑;

    因為,

    帥輦早就停在了那裏,但王爺本人,卻沒有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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