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輦,有大氣磅礴如移動高樓的,恨不得和城防戰的箭塔試比高;也有奢華精致的,雕刻以精致,裝飾以典雅,大城內廟會時紅帳樓裏的花車和它比起來簡直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妖豔賤貨;
但歸根究底,
帥輦,帥在前,輦在後。
一輛稍寬敞一些的馬車,其上插著王旗,簡單到了極致,卻絲毫不影響它是這支正在移動且正不斷有各路兵馬匯聚的洪流中心。
馬車內,
平西王本人坐在那裏,批閱著各部每日都必須呈送上來的折子。
每一路兵馬加入後,其主將都必須遵照這個規矩,將所部現狀和所需所要以及所可能麵對的問題以及軍械糧草士卒士氣和健康等等,事無巨細地進行匯報。
而帥輦也會在當晚進行回複,以完成一種上下的共通。
早年間,靖南王領兵,最為著名的一點就是事無巨細,全軍上下操盤於其手,哪怕一直被逼著趕鴨子上架的“平西侯爺”,說白了,也隻是靖南王落下去的一處“留白”。
這種自上而下的掌控,一來很容易受到來自下方各路軍頭的逆反心理,自己真成了提線木偶,二來,很容易將“將熊熊一窩”的問題給發揮到極致。
但在此時,這些問題暫時都不存在。
一來這次征召的晉中和晉西的兵馬,當年基本都參與了舉國伐楚之戰,絕大部分人都升了官也升了爵,但退下去養老的真的不多,大家夥也習慣過這種被帥帳全方位無死角“操控”和“拿捏”的感覺。
都說紅帳子裏經驗豐富的老姐一拍屁股就能心領神會地給你換個姿勢,
但這些滿臉橫肉心比天高甚至喜歡大口咀嚼大蒜的丘八們,真馴服過他們,他們能配合得更溜,乃至於舉一反三,主動地為你發現和提出問題給出建議,服帖順從,更不會去催漿。
二來,平西王有個好老師,任何一個成長期的未來名將,亦或者是被視為將門接班人的二代,都未曾有過平西王當年的待遇。
當年燕楚國戰時,雙方陳兵何止百萬,靖南王竟然能讓鄭凡就坐在自己的中軍帥帳內用自己的王印處理全軍上下事務一兩個月。
就是一頭豬,被這般提攜,也能發生質變了,更何況,就是樊力也不會違背良心說自家主上會不如一頭豬。
再加上這次萬年守老家的瞎子也跟隊前來,他帶著陳道樂與何春來成為了平西王的左膀右臂,重新搭建且運轉著整個指揮中樞。
“茶。”
太子將茶水遞送了上去,然後規規矩矩地又坐回到下麵,馬車輕微搖晃,太子很認真地看著一份昨日已經批閱好發出去的折子副本。
字,是能看懂的,但湊在一起後,就有些讓人迷糊了。
但太子很珍惜這種機會,不懂的,就問天天。
天天其實也不是很懂,但因為比太子年長,所以會編。
倆孩子時不時地還會一起討論討論,最後得出“原來如此”的姿態。
“煙。”
天天放下麵前的折子,起身,從自己貼身管著的鐵盒裏,取出一根煙。
沒急著遞上去,
天天先將煙倒過來,在自己柔嫩的手背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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