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了,小知了!”

    院外,劉婆子喊起來了。

    “來嘍!”

    了凡小和尚將麵餅子擺好,又將茶壺裏蓄了水,將一條幹毛巾掛在了師父空緣和尚的脖子上,扭頭看了一眼屋子一角堆得滿當的葫蘆,無奈地笑了笑,這才拿起門後的長掃帚,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是去掃地的。

    奉新城繼承了雪海關的所有優良傳統,城容城貌也被極為看重,有一批婆姨,專門負責掃街。

    這一項活計倒是沒被人看作“低一等”,畢竟在這個時代,所謂的“高一等”的活計也並不好找。

    再加上陪伴著平西侯爺一路崛起的那些將校們,因為自家侯爺帶頭的“儉樸”作風,再加上四娘和瞎子聯手做出的“審計”,使得侯府下各司各衙以及軍中各方麵的風氣,都可以稱得上清廉,各方麵也依舊維係著一種淳樸;

    所以,掃大街的活計裏,都是誰誰家的娘,誰誰家的大奶奶,普通人家的女人可沒資格頂這份差。

    幹這份活計,一年四季都有侯府下發的配套衣服,同時相當於家裏出了一份標戶的額,逢年過節米麵糧油還多一個定量,再者,老少妯娌們平日裏在家也憋得慌,正好出來活絡活絡筋骨也能嘮嘮嗑。

    有這樣一幫子人負責城容城貌,一是沒人敢刁難,二是商戶和住戶們也都很自覺,否則人家真敢拿著掃帚對著你腦門招呼的。

    劉婆子就是劍聖的丈母娘,嚴格意義上,她不算,畢竟是跟著兒媳婦過日子的,但現在,她自己也早就不計較這些了。

    打從雪海關起,劉婆子就拿起掃帚開始掃地掙家裏的零用了,進奉新城後沒多久,還被升為了“什長”,手底下有十來個婆姨聽自己指揮,負責三條街。

    時下,年長者喊小輩時,喜歡後頭加個“子”。

    而之所以隔著院牆喊了凡小和尚“小知了小知了”,則是因為不能喊了凡小和尚“小凡子”,這就直接犯了平西侯爺的名諱;

    故而,在一眾婆姨跟前,了凡小和尚也就被取了個“知了”的綽號,也是因為小和尚喜歡以“知道了”作為回應。

    其實,侯府並不小氣,尤其是對那些做出過貢獻的人,放眼整個大燕軍中,侯府對麾下戰死和傷殘者的撫恤,是最為豐厚和人性的,沒有之一。

    瞎子曾特意問過了凡小和尚,是想拿著一筆錢財帶著自己師父遠走高飛,還是想讓侯府一直養著他們。

    了凡小和尚選擇了後者,現在師父這個樣子,如何再“四海為家”?

    至於平西侯爺所許諾的為你師徒二人蓋寺廟,瞎子沒說,畢竟這是和主上約定的事,得交由主上去定奪,了凡小和尚也沒去提,如今這個樣子,二人如何支撐起一個寺廟?

    不過,了凡小和尚也提了一個要求,他不想混吃混喝地過下去,哪怕在侯府看來,他們的功勞足矣,但他依舊希望可以進行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

    了凡小和尚掃地很勤快,再加上其偶有“手掐蘭花指”的本能,亦或者莫名的害羞,時不時地會本能地做出“小女兒”姿態,這就更討得這些婆姨們的歡心了,絲毫不覺得自己這群姊妹之間多了一個男人,更像是多了一個閨女。

    小和尚沒穿袈裟,而是一身尋常衣服,幹淨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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