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沒多久,洗澡水才剛準備好,鄭侯爺衣服還沒來得及脫呢,那邊就通報,說新任太守許文祖請見。

    自己給了許胖胖麵子,許胖胖馬上就回了麵子,雖然鄭凡不在意這個,但不得不說,許文祖能這般做,確實讓人覺得很舒服。

    茶水、糕點款上,

    許文祖一進來就大大咧咧地就半解開官袍,這世上,絕大部分國家的官服在設計時,可能都更側重於美感,而忽略了舒適。

    確切地說,太花裏胡哨的衣服,穿得肯定不舒服。

    依舊沒有熱場,

    或許是為了體現關係好,所以二人都默契地去跳步。

    “鄭老弟,我最近查了個賬。”

    “哦?有何發現?”

    穎都在伐楚之戰時,充當的是一個物資轉運地的角色,每天都有海量的錢糧民夫在這裏穿行。

    鄭凡幫過田無鏡打理過一段時間的軍中俗務,其實軍中的錢糧損耗,很多時候都是一筆糊塗賬,想算都算不清楚,這裏麵,倒是先排除了貪汙的因素。

    就算大家都清清水水的,數十萬大軍在前線的吃喝拉撒用,各種軍械、戰馬、藥材等等,根本就理不清。

    很多時候,是某部那邊喊著自己缺什麽了,鄭凡就打個六折批條子送去。

    許是下麵兵馬也知道你會打折,所以報的時候往往會往多了報,反正每次六折送過去之後,下麵就沒回複說不夠的,讓鄭凡有陣子想著要不要再打個折?

    而穎都呢,這麽多糧食,這麽多損耗,這麽多民夫,這麽多經手的官僚,賬簿,能清清楚楚,那才真叫見了鬼呢。

    但賬簿裏,一些事情,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比如,

    早些時候,雪海關的錢糧,是足額的。

    這裏的足額,指的是戶部帶著條子下來的,本就比別人的多,再加上穎都這邊孫家的經手,再實打實地發給自己,撇開損耗不談,雪海關一度的錢糧輸送能比得上同等規模兵馬的兩三倍。

    差不離相當於別人家是一頓幹的一頓粥,將將保持著拿刀的氣力,雪海關那兒是隔三差五地可以開葷。

    不過,鄭凡並不擔心許文祖會拿這件事來發作自己,一是戶部那邊,自己這個六爺黨的頭號幹將,不多吃點兒,真說不過去。

    這世上,最傻的領導就是那種一邊喊著你是我的人一邊還要避嫌一般地去一視同仁;

    很顯然,小六子不是。

    至於孫家那邊,自己如今是侯爺了,吃多拿要,本就是應該的,再加上類似的事兒當初許文祖在南望城時也沒少對自己做過,軍需分配,戰俘分配,蠻兵分配時,許文祖可謂是對自己極為偏心。

    “鄭老弟,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哥哥我是懂的,可問題是,這賬麵上分明浮著一層厚厚的油。”

    “太厚了?”

    “可不是咋的。”

    “有多厚?”

    許文祖猶豫了一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肚子,道:

    “哥哥我的兩層肥肉厚。”

    “你有幾層肥肉?”

    “算上胸的話,五層。”

    “那還好啊。”鄭凡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好像,不是很嚴重的樣子。”

    “但老弟你想啊,你們在前線打仗,他們竟然在後頭還有精力去往自己兜裏存點兒,這叫什麽事兒?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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