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堯喝了酒,
自稱也從“奴才”變成了“我”,
氣質上的改變,尤其明顯;
先前那個戰戰兢兢的奴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楚的大將軍。
八皇子在此時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眼前的這個“奴才”,在此時給了他一種當初麵對屈南時的感覺。
到底是曾掌二十萬大楚皇族禁軍的大帥,哪怕現在賦閑在郢都,但這份資曆和經曆,是無法抹殺的。
景仁禮微微低下頭,其實,在得知對麵花舫是年堯的船後,他就默默地徒了角落,不再言語。
別人可以瞧不起年堯的出身,
他景仁禮就算再不重視,但畢竟姓景,自然也能在年堯麵前擺擺譜,但景仁禮當初到底是被年堯推了一把,這才能有機會以景氏旁氏子弟的身份得以入這個圈子。
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對年堯不敬。
再加上,年堯這個人,別人不清楚,景仁禮是清楚其手段到底有多麽老辣的。
好的出身,能讓人在仕途上事半功倍,而差的出身,往往代表著事倍功半,所以,年堯以家奴出身得以居高位,可見其能力。
年堯伸手指了指花舫上的船夫,道:“船靠岸。”
那幾個船夫被這一指,當即就有一股子自額頭到尾巴骨的刺冷寒意襲來,馬上開始搖船靠岸。
待得花舫靠岸停穩後,
年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將自己腰間的配飾擺了擺,這才輕輕一揮衣袖,下了船。
昭察看著年堯和那位鳳巢內衛遠去的身影,
不屑道:
“嗬,這奴才,還真會裝腔作勢。”
八皇子拿起酒壺,給昭察麵前的酒杯斟滿。
昭察笑道:“多謝殿………”
“啪!”
八皇子端起昭察麵前的酒杯,將裏麵的酒,直接潑在了昭察臉上。
一邊,司康看見這一幕,神色震驚。
景仁禮則雙手放在身下,麵容平定。
昭察眨了眨眼,沒去擦自己臉上的酒水,任憑它們滴落。
八皇子又默默地給昭察倒了一杯,
這次,
沒潑,
而是開口道:
“凡軍中,一旦出事,士卒看伍長,伍長看什長,一路往上看,看到自家將主,然後各路將主,則一起看大帥。
故而,誰都可以亂,唯獨軍中大帥不能亂,他是定海之針,必須穩住。
我大楚的柱國,柱國,何意?鎮國柱石也。
你瞧瞧,覓江這兒,多少達官顯貴雲集於此?多少民目光匯聚於此?
先前鄧滿身穿一身火鳳燒雲服,直接用輕功從水麵踏波而至,這一身衣服,這一身手,讓附近多少家的目光就靠了過來?
你,
若是他們待會兒看見年堯慌慌張張地不等花舫靠岸也這般上岸,再火急火燎地往皇宮趕去;
各路猜測、謠言,馬上就會起來,從而人心浮動,引發動蕩。
年堯,做得對,懂了麽?”
昭察點點頭,道:
“懂了。”
八皇子笑了笑,拿出帕子,幫昭察擦了擦臉,昭察就坐在那兒,讓他擦。
“我呢,生於皇家,你呢,生於昭氏,大楚還在,咱們就能一直富貴安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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