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大營的靖南軍忽然入了城,這一幕,出乎於穎都內各大家族勢力頭目的預料。

    大家習慣的政治鬥爭就像是一盤棋,

    甭管是否恨對方恨得多咬牙切齒,

    麵對麵地端坐棋盤前時也依舊要顯得文質彬彬。

    這是大家都公認也都喜歡的一種模式。

    就是當年司徒家還輝煌時,

    司徒雷在中樞將自己的兩個哥哥排擠出去後,也沒有去落井下石地殺他們倆,而是將他們遠遠地流放打發到了雪海關外去守城。

    六子曾評價過司徒雷,其人一生英明,唯有此舉,迂腐至極。

    誠然,放在事後諸葛的角度,司徒雷當初如果將自己兩個哥哥直接“哢嚓”了,又或者是囚禁至死,那麽之後的野人之亂,很可能就能給杜絕掉。

    以司徒雷的能力,沒有那倆坑貨哥哥前期的送人頭和裏應外合,他率領司徒家的精銳,又有雪海關作為依靠,野人王大概率也很難撲騰起身。

    但誰能預知到以後呢?

    要知道當時司徒雷的父親,也就是老司徒家主可還沒死,依舊還在位,且掌握著極大的權力,司徒雷的“兄友弟恭”一可以安慰自己父親,示意自己這個兒子不會手足相殘,二可以向成國各大勢力展現出他的仁慈。

    如果司徒雷當初真的是完全大權獨攬的話,也就犯不著在日後請張平航出麵向劍聖借劍去刺殺自己老子了。

    但不管怎麽樣,穎都這邊,還是不適應這種動輒動刀兵的政治運作方式的。

    反倒是穎都城內的燕人,在聽聞這件事後,沒那麽吃驚。

    畢竟,

    當今陛下曾馬踏門閥,

    那一場可謂是用刀兵來講政治的最極端最大場麵的方式。

    比起燕皇將兩位侯爺和其麾下精銳藏身於皇宮後園之中,以京師為起點,兵鋒席卷下,眼下鄭伯爺隻是調動一些靖南軍入穎都,反而是顯得有些巫見大巫了。

    再者,

    穎都內的燕人,比之晉人,是更有一份安全感的,到底,平野伯爺也是燕人不是?

    東門,早就已經被鄭凡控製下了,但鄭凡並沒有下令去分兵奪占其他三個城門的控製權。

    其實,當靖南軍被其強行調動起來後,按理,南北西三大營的兵馬,他也是可以趁勢調動起來的,不管以後怎麽樣,他完全可以調動出穎都外近兩萬兵馬陪著自己鬧騰。

    但那樣子的話,事情就鬧得太大了。

    凡事,都要講究個度,風吹得再大,一路吹到燕京去,就算抹去一路行進時的損耗,也依舊逃不出一陣風的概念;

    但你要是打雷的話,那事情的性質可就不同。

    此時不去分兵占領其他三個城門也是同理,他鄭伯爺隻是來“囂張”來“跋扈”的,不是想來依仗穎都從而造反的。

    至於接下來該怎麽做,

    至於接下來該怎麽做,其實已經不是鄭伯爺需要操心的事了,他需要做的,已經做好了。

    所以,

    兵馬入城後,

    直入穎都太守府,也就是毛明才毛大饒官邸。

    甲士橫衝之下,官邸門口的護衛不敢阻攔,隻能任憑對方進入。

    鄭伯爺從貔貅上下來,

    走入太守府正廳,

    一般而言,正廳的後麵,會有另外一個後廳,是主人在招待客人時方便臨時其他事情的地方。

    鄭伯爺進入了後廳,

    後廳格局陳設和前廳無二,隻是縮了一倍。

    鄭伯爺往首座長椅上一躺,

    對麵前瑟瑟發抖的太守府管家道:

    “上茶啊,是你們毛大人請本伯來喝茶的。”

    ……

    而這時,幾乎同一時間,瞎子和野人王也進入了太守府。

    瞎子坐前廳左右兩側分別立了個桌子,

    二人手裏都有一份名單,

    都提筆開始寫條子,

    一張條子放下去,自有一名校尉上前拿條子後點兵馬出去拿人。

    瞎子的字,好看,鍾愛瘦金體。

    野人王的字,人如其名,狗爬體。

    二人一開始的條子,其實不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