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來的事兒,隻是一個小插曲,具體情況,還是得看她如何來,朝廷會給予其怎樣的安置法子,比如誰會陪同她一起來,這個很關鍵。

    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再多的分析,也不過是添一些話頭罷了,最重要的是,鄭伯爺也不是那個昔日跪伏在郡主麵前去選擇是做李家家丁還是做護商校尉的小小民夫了。

    燒烤尾聲時,

    海蘭部頭人海蘭陽穀來了,恭敬地跪伏在一側。

    野人王已經坐回了自己的馬車,不得已示人。

    空緣和尚和了凡小和尚擦了擦手上的油漬,默默地起身,師徒二人近乎是同步地一甩袈裟角,當即從先前吃肉的和尚變成了仙風道骨的出家高僧形象。

    鄭伯爺站起身,走到海蘭陽穀麵前,對方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畢竟海蘭部距離雪海關實在是太近了,乃蠻部一時那般強盛,也是被雪海關說滅就滅,他海蘭部這小小的體量,可真是吃不起伯爺一怒。

    “這兩位高僧想來雪原宣揚佛法,普渡眾生,你給我照看好,若是出了絲毫差池,海蘭部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動輒拿滅族來說事,是一件很沒品的事兒。

    但它真的很高效方便以及快捷,容易讓人用上癮,這就像是那些當皇帝總喜歡將誅你九族掛在嘴邊一樣。

    海蘭陽穀馬上叩首道:

    “請伯爺放心,海蘭部定然竭盡全力,照看好二位佛爺。”

    鄭凡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場麵話,而是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內,劍聖已經坐在裏麵了。

    “那兩個和尚,就留在雪原了?”劍聖開口問道。

    鄭凡點點頭,今日的野炊,是有一部分散心的意思,同時也算是給空緣師徒送行。

    劍聖笑了笑,道:“毀其肉軀是治標,掘其信仰是治本。”

    “喲,老虞啊,你能瞧出這一點來,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是那野人王與我說的。”

    “嗬嗬。”

    鄭凡還以為劍聖大人在這方麵也開竅了呢,畢竟,早年間劍聖大人為國為民,可是辦了好幾件事兒,但結局都不好。

    “再說了,你們燕人在我晉地,不也是用一樣的法子麽,光是科舉取士這一條,就是在掘我晉人的根。”

    “大家本就是諸夏遺民,一家人,現在無非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罷了,再說了,別的小國不談,就說這四大國之間數百年爭亂不休,百姓流離失所的還少麽,唯有一統,方能結束亂世,到時候,雪原、蠻族、乾國西南的土司,楚國大澤和山越,其實都不是問題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如果你不是燕人的總兵而是乾人或者楚人呢,你會怎麽說?”

    “我會說燕皇老兒癡人說夢!”

    “哈哈哈。”

    “哈哈哈。”

    馬車內,鄭凡和劍聖相視大笑。

    在前頭趕車的阿銘摸出酒嚢,默默地喝了一口血。

    “這次六皇子人差點沒了,說實話,我有點兔嚇狐驚。”

    劍聖聞言,道:

    “其實世上能人異士,真的很多,官麵上的人物並不能代表大多數,草莽之中,其實也隱藏著不少,甚至還有不出世的一些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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